甚至有的时候看到虫子的特写图片,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当体型比小汽车还大的蚂蚁张着口器爬向她时,她在梦里直接两眼一翻,吓醒了。
梦里能感觉到地面的颤动,能闻到腥臭的风,安琪觉得自己构建不出那么真实完整的梦。
她猜,应该是她的精神力在睡眠时捕捉到了其他人的梦境。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就像脱缰的哈士奇,完全不受控制,而且还有越跑越欢的架势。
再又一个连续被噩梦惊扰的夜晚结束后,安琪忍无可忍,决定来找张光远。
而且这次她没有坐公共汽车,而是破财打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她就拿耳塞塞住了耳朵。
这些日子她还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吵,人越多的地方越吵,好像有许多人在她耳边呢喃,也像耳朵边有个时时刻刻都冒杂音的音响。
精神污染到她感觉眼前都有雪花屏了。
她甚至尝试过撞墙,撞墙之后天旋地转,但声音可以消停一会儿,能让她获得片刻的宁静。
这些精神折磨都源于她的精神力在无意识的发散。
想要让精神力达到收放自如的程度,需要经过艰难的训练,然而市面上没有流通的精神力训练方式,只有军校或者军队才有成规模成体系的训练方式,并且每次训练都需要成熟的指挥从中保护,否则一旦训练时出了什么岔子,轻则有损神智,重则立毙当场。
如果只是每天忍受这样的精神折磨,安琪也不一定会去找张光远帮忙。虽然就此跑路忍受持久的精神折磨是长痛,但找张光远帮忙也不一定就是短痛,万一是更疼的长痛呢?
但根据她了解到的情况,如果精神力不加以控制无节制的释放,人很快就会因为精神力枯竭衰亡致死。
那么在张光远起码是个好人的前提下,安琪觉得还是找他比较好。
现在张光远帮忙去预约检查了,根据排队的人数,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听完薛万山的话,安琪半信半疑地窝到单人沙发上。
闭上眼,耳边的杂音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旋律。
应该是某个人的哼唱,曲调平和,声音温柔。
过于舒缓的声音,像是摇篮曲。
等安琪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迷迷糊糊的望向窗外,看到了橘红色的火烧云。往里间看,张光远正坐在病房的陪护椅上,薛万山的手上还挂着点滴,护士正在帮他换水。
Alpha腺体科的护士都是Beta,护士小姐出来看到她醒了,不由得笑着问,“醒了呀?”
安琪睡得面上发烫,她不太好意思的搓了搓红透的脸,点了点头,赔了个笑:“嗯。”
“我还是第一次见来探病结果自己睡着的。”护士小姐姐打趣她:“而且是从白天睡到现在,我们之前查房抽血换药你一次都没醒。”
“真羡慕你的睡眠质量。”
安琪在内心吐槽:谁半个多月天天一睡着就被吓醒,好不容易有次能睡个踏实觉,一定也会是我这个睡眠质量。
等护士小姐姐关上病房门走了,安琪才叠好身上的毯子,走进病人休息的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