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从后边儿赶来的芷姎瞧见谱绦站在那儿摇头晃脑,忙问:“司昀神君人呢?”
“走了。”
“你告诉他上神的行踪了?”
谱绦苦着脸:“我也不想的,可司昀神君的吐真术也不是我能挡得住的。”
芷姎狠狠一跺脚,正要开口骂人,下一刻脸上怒意却突然一收,望着远处云雾沉思道:“其实这样也不错,正好让司昀神君把上神带回来,免得我还得成日跟着操心。”说完竟拍拍手,施施然转身走了。
谱绦在身后问:“那可要给上神传信?”
“不用,反正他们是天帝亲口说过的命定眷属,有缘自该相逢,躲不掉的。”
谱绦: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幸灾乐祸——
不过,他也觉得司昀神君挺好。
———
司昀从静华墟离开,便想往人间去。
平川郡似有异动,不知谁引动天雷,或许会跟烟蘅有关。
不过他没能顺利到达平川,就在半路上让天帝身边的仙官拦了回去,说是天帝急召。
说实话,司昀到了天宫见到天帝时,真没觉得他有多急,因为天帝正同司命星君下着棋。
见了他,还招呼道:“司昀啊,快来看看这棋,下一步该怎么走啊?”
司命星君伸手挡了挡棋盘:“不许看不许看,帝君,您这是耍赖啊,这可不行。”
“哎我就是问问他的意见,又没说真要按照他说的走,你急什么?”
“您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我说帝君,您下次可别叫老儿来了,这棋下得可真没意思。”
眼看着这二位即将不顾形象在这儿吵起来,玉面银眸的神君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们。
“帝君召司昀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哦对,都怪这老头,絮絮叨叨的搅得我都差点忘了,司昀啊,之前那道天雷你应该知道吧。”
“是。”
说起正事天帝倒是严肃了不少:“我已经派了人去人间查看,发现平川郡,竟出现了魔族人。”
魔族?
“帝君是想让我去平川处理此事?”
天帝缓缓摇头:“不,平川我已派了人过去,你去阑州看看,魔族人既然出现在人间,就说明阑州的阵法已经松动了,若是完全消失,魔族人就将肆无忌惮。十万年了,六界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不能就此毁于一旦,你明白吗?”
司昀尚不知道魔族现世的事,闻言本就板着的脸更是严肃了几分:“司昀领命,这就去阑州。”
天帝摆摆手:“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司昀啊,不是我说你,你自个来的时候路过瑶池,就没顺便照照镜子?”
司昀没听明白,难得迟钝了一下,没说话。
司命星君看不下去,说了句:“帝君是说,你那脸,跟块玄冰似的。”
司昀神君打起架来整个六界都少有敌手,但就是不太爱与人说话,听了司命星君这话也只是抿抿唇,仍站在原地不出声。
天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叹气:“你说说你,我记得你同烟蘅的婚事订下有千年了吧,怎么听说你们连面都没见过呢?”
司昀:……
何人乱传闲话?
“当初我给你们赐婚时,说好等她五千岁时再成婚,眼看着阿蘅就要满五千岁了,婚期将近,你们俩这成什么样子?要是你们对这桩婚事有异议,想退婚重议,那都是可以商量的嘛,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还能强按着你们成婚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昀再是迟钝也听明白了。
“有劳帝君关心,但这桩婚约,是昔日东屏真神和太元真神亲自订下,帝君您亲自赐的旨,并非儿戏。我与烟蘅上神虽未见过,但已认定她是我的道侣,不会更改,请帝君放心。”
“这——”天帝看了看拱手而立,态度坚定的神君,又看了看一旁作壁上观的老友,只觉得头疼不已。
“罢了,反正也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拿阿蘅那丫头当女儿看的,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辈,你们要是能好好的在一起,我也放心。你先去吧,等这件事完了,我召阿蘅过来问问,要是你们都愿意承认这桩婚事,那到时候就如期举行,我亲自为你们主婚。”
“多谢帝君。”
看着司昀走远,天帝指了指他的背影:“你说说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我昨日听辰河说天界盛传司昀与阿蘅这婚事成不了,两人对彼此都并无情意,可今日看司昀的样子,又不像是真的毫无情意。”
看破了一切的司命星君:“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啊,蘅丫头哪里像是开了窍的,司昀这情路,可有得熬了。”
天帝问道:“那他俩的姻缘究竟如何?当初二位真神明明请示过母神,说这是桩再好不过的姻缘,可为何到如今,又生出种种变数来?”
司命星君胡子一吹:“帝君,您可别来套我的话,您又不是不知道,神仙的命数,我可看不破,您也别问月老,他也不知道。”料定月老也不敢说。
天帝被戳穿也毫不心虚:“我就关心关心小辈,再说,你虽然看不破结果,但也还是能看出点东西的。”
司命星君摇着头收拾残局:“不可说,不可说。”
蘅丫头的姻缘,纠缠成那个鬼样子,不太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