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河一愣,不明白只是看个热闹的功夫,这差事怎就落在自己头上了。他暗咂了一声麻烦,不死心的问了句:“此事只怕交给司昀更为合适吧。”
天帝沉吟片刻,还是摇摇头道:“司昀尚在闭关,不必惊动他,你先悄悄去寻,若是寻不到——”
他深叹了口气:“这是烟蘅她爹娘托付给我的事,若是不成,总要她同司昀二人说清楚,我自然不能强逼。”
辰河腹诽了一句:他们若当真做得了这个主,烟蘅也不必逃婚了。
出了大殿,辰河领了任务,但却没指望自己真能找到人,例行公事打算先去趟静华墟。
静华墟常年少有人来,两位真神虽然陨落,但对天界这些年轻的小神仙们来说,静华墟还是不可侵犯的圣地一般的存在。
辰河也许久不曾来过了。
他虽然大烟蘅几千岁,但在天界也属于年轻小辈,同样是辈分低身份高,又都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故而很合得来。
但自从得知两位真神要为烟蘅选未婚夫婿后,他就恨不得再躲远些,他们俩虽然是再清白不过的好友关系,保不齐落到那些长辈眼里怎么想呢,反正让他管烟蘅叫姐姐都行,让他娶烟蘅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两位真神压根没把他列入备选,后来得知烟蘅同司昀定了亲,辰河震惊之余,将自己离家出走大半年的原因死死藏住,免得被人嘲笑。
连静华墟也不太敢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没进去,刚到附近就见大门紧锁,门上挂了个闭门修行,诸事勿扰的牌子。
这是唱的哪出?还有人会信不成?
辰河冷哼一声,不以为意,接着往里走,手刚要推门,就被弹开了。
静华墟开了禁制,没有里面人的允许,不能擅入——
至少他进不去。
大殿下咬牙切齿,看了看四周,忽然扬声道:“烟蘅,你干什么呢,好端端的开什么禁制?”
门内鸦雀无声。
“我可告诉你,请柬都发出去了,新娘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失踪,你躲在静华墟里不出来有什么用,我虽然破不开,等司昀那个变态战力来了可就未必了,你先让我进去,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不是。”
仍旧一片寂静。
辰河死了心,开始嘀咕:“这丫头难道真不在?跑得可真快。”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双手抱臂往后一靠,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懒洋洋道:“我知道你头一回成婚难免有些紧张,想躲几天清净也正常,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司昀现在虽然还在闭关,可最多还有三个月就能出关,三个月够你缓解完紧张,出来见人了罢?父君就是爱瞎操心,几日不见你就生怕你人丢了,要我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耽误我会美人的时间。”
说完便摇摇头,似是无可奈何,打道回宫复命去了。
门内有人已将方才情形用留音石录了下来,打算让胜遇鸟交给那个不知在哪儿浪荡的主人,催她赶紧回来。
辰河刚走不久,跟了他好半晌的瑶姬和玉真也到了门外,同样被静华墟的禁制所拦。
“你说,烟蘅会不会是逃婚去了?”
玉真摇摇头,严肃道:“不是逃婚,这不是写了吗,闭关清修呢。”
瑶姬一愣,“扑哧”笑出声,正想好好与她说道说道,何时对烟蘅有了这样大的误解时,忽然见她神色不对。
二人相交多年,瑶姬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立马改口道:“是了,我方才都没注意这牌子,果然要成婚的人就收心了不少,都开始好好修炼了,如此上进勤勉,这婚事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将来必定能同司昀神君琴瑟和鸣。”
“然也,身为她的好友,你我实在不该此时来打扰她,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耽误她修行。”
二人说完便当真离开了,待到连身后静华墟的影子都看不见时,玉真和瑶姬齐齐松了口气。
玉真心有余悸地道:“幸亏你反应过来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不然看你如何同阿蘅交代。”
瑶姬撇撇嘴,好奇地凑近问:“方才守在静华墟门口之人是谁啊?”
“不知,我天生对气息较为敏感,才能发现端倪,但那人修为很高,不是你我能看透的。”
二人神色都渐渐凝重起来,烟蘅不在静华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真能日日在自家洞府待着不出门的也少见,但如今她与司昀神君婚期已近在眼前,天宫那边帝后都极为重视,如今烟蘅人不见了,还欲盖弥彰的挂了个闭关的牌子,难免有逃婚的嫌疑。
可这也没严重到需要派人监视静华墟的地步吧?
“你觉得会是谁?”
“不是天宫,就是凤音山。”
“司昀不是听说还在闭关吗?”
“那就只剩下天宫了,天帝受两位真神所托,将这桩婚事看得极重,她在这个时候闹失踪,天帝派人来静华墟蹲守也是理所应当。”
“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得想法子给阿蘅报个信?”
“能联系上吗?”
“试试看吧,万一不行——”
瑶姬紧盯着玉真,期待她的主意。
“我就闭门三日,为阿蘅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