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扑向姥姥,已哭得嗓子嘶哑,上气不接下去。
“现在拿她怎么办?”缨看着绛将掌灯使的轻纱羽衣剥下,缓缓问。
“这个小丫头,带回去交给驻宫掌灯使。”绛头也不抬道。
缨上前几步,不要分手狠狠拿起小露,对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露似懂非懂地止住了抽噎,还是痛不欲生地看向姥姥。
缨忙道:“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已经迟了,怕是已经落在其他使者后面,明日日落之前不能抵达宫门你我都要受罚。”
“走吧。”绛将纱衣收起,回望村口道,“等我回宫再找他们算账。”
而在她们离开之后,独孤河和沉瑟已带着捆绑妥当口内塞着布条的村长走到了余婆婆的尸首旁。
独孤河叹息一声,道:“本来打算袭击使者,威胁她们带我前往,没想到平白生出这样的波折。”
沉瑟却淡淡道:“这样更好,不会打草惊蛇,她竟然已经答应了我们,料想也不会反悔,不然,她的同伴也会怀疑道她头上。”
在夜的浪涛声中,两拨各有三人在崎岖的丘陵间行走着,一前一后。翻过阔大的棕榈叶,虫声窸窣,海岛上雾气弥漫,犹如一场梦魇之旅。
正前行着,绛忽然停下,回望来路道:“后面有人。”
缨道:“我也注意到了,只是这附近渔民聚集,这个季节夜晚出来捕捉青蛙和蟾蜍是常事。”
绛将信将疑地又回头几次,似乎一切风平浪静,也只好作罢,继续赶路。
日出时分,几人已感到一处海边,看似与其他海滩并无区别,也没有渔船泊在岸边。
小露整整哭了一夜,此刻筋疲力竭,险些昏厥过去。
绛训斥了小露几句,对缨道:“你去唤木舟来。”
缨答应着,却思索着若是上船,独孤河他们如何再跟踪。
眼前一艘小舟已渐渐浮现出来,她只能拖延时间,暗示他们去另外准备船只。
当下毫不犹豫,将船尾出一块木板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把,只听见一声隐晦的断裂声。她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走回绛身边。
“木舟到了,走吧。”
但三人上船没有片刻,绛便发现出现异样,急道:“怎么回事?这船漏水。”
缨也焦急道:“难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人故意损坏?”
“只能先靠岸了。”绛一边道,一边驾船回到岸上。
“现在只能等待木舟修好。”缨无奈道。
“那怎么来得及,”绛也为期限焦急起来,“让他们再送一艘过来。”
也不等缨的意见,绛将手伸入海水中,搅动海水的手势现出一个古怪的阵法。
海水逐渐像是沸腾一般冒出一连串的水泡,从水泡中现出一艘较小颜色纯白的小周。
缨不禁蹙眉,脱口而出:“白船,怎么会用白船?”
绛却有些惊喜,道:“这白船可是掌灯使才能享用,定然是这件纱衣的功劳。”
缨默默咽下惊异,随他们上船。
在她们离开不久,沉瑟和独孤河押着村长从树林中探出头,见到岸上遗下一艘船,正欲上船赶上那艘白船,独孤河道:“不行,这艘船已经被毁坏了。”
“但现在再找新船也来不及了。”沉瑟蹙眉。
忽然被堵住嘴的村长支吾有声,似乎想说什么。
沉瑟和独孤河对视一眼,独孤河一把取下村长的布料。
村长的嘴巴重获自由,大口喘息,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怎么马上修补好这船,但你们得放我走。”
独孤河一口答应,但村长显然已不相信他们,讨价道:“你们先给我松绑。”
独孤河也一一照办。
村长揉着手腕,还有些惊讶,嘀咕道:“我跑了,你们不会抓我回来吧?”
独孤河仍是摇头。
村长一边警惕地看了他们几眼,这才道:“找可橡胶树,割开把橡胶涂在破损处,贴上棕榈叶,可以暂时撑一段时间。”
一语未了,他拔腿就跑。但还未走出数里,沉瑟一个飞身,轻松拦截住。
“你不是说不抓我么!”村长再次被绑缚住,冲着正在隔开橡胶树的独孤河喊道。
独孤河玩味笑道:“我答应你了,但她可没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