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大哭起来,哭声中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独孤河上前对沉瑟低语道:“你看是他么?”
没想到沉瑟冷漠地点点头。
独孤河忙问:“那我们要揭发他么?”
但沉瑟摇摇头,道:“他可以帮我们插手祭典,至于真相,我们也管不了了。”
她缓缓起身,走向屋外对余婆婆道:“既然村长积病已久,现在撒手人寰,应是天理伦常。”
众人见都找不到凶手,加上去年村长坚持掏空村子举办祭典早已触犯众怒,大家敢怒不敢言,今年又有重担,估摸着其中盼着村长暴毙的人不在少数,也难得再追究。
还是余婆婆追问了几句其中真的没有蹊跷疑点才罢休。
村长葬礼草草过去,独孤河也曾问过沉瑟,为何注意到凶手是村长儿子,沉瑟只淡淡道:“既然村长一直患病,这次忽然离世只能是没有按时服药的缘故,而期间能对她的药下手的,只能是她的儿子。”
顿了顿,又道:“起初我只是猜测,在他儿子回来时我就确定了。”
“哪里?”
“他一进家门,丝毫没有质疑村长是否是昏迷还是死亡,甚至也不在乎她的死因。”
但已经没有人在意这起意外。葬礼后很快村长由村长儿子继任,他立刻着手准备祭典。
但对沉瑟的要求还是有些犯难,只能敷衍到:“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只说是我的主意好了。”
沉瑟也不再和他歪缠,点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在祭典最后,我要你安排一个人穿上我给的衣服去祭台上站一会儿。”
“就这样?”
“对,就这样。”
村长大喜过望,没想到这样简单的要求就能让自己发一笔横财,连忙一口答应,生怕他们反悔。
于是加班加点赶工安排祭典。
村民虽然不愿意再出资,但看见今年的祭典可以只当观众,乐得看热闹,便也兴高采烈地主动帮忙。
不到数十日,已在海崖边搭起一个精美的祭台,上面轻纱飘拂,影影绰绰,分外妖娆;又请了一个杂耍班子先来给村民们一连演出数日,一时间竟和狂欢一般。
等到了宫人临凡之日,一大清早村长便在村口等待。
余婆婆因为伤心于村长的忽然离世,这几天一直怏怏不乐,什么热闹也没有参加,只让小露随着众人去了村口等待。
但一连等到日中,也未见有人过来,村长心急如焚,忙让小露回家去叫沉瑟过来。
小露跑回家,看见五中只剩下沉瑟,不免奇道:“咦?姥姥哪里去了?”
沉瑟回首,幽幽道:“小露,你真的想被选入烟罗缕宫么?”
小露脱口而出道:“当然,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找小雷。”
“就算了离开了你姥姥,也可以么?”
“虽然我想着我走之后姥姥一个人会更难支撑,况且现在村长也没了,以后也没人关照她,但姥姥自己也说我能被选上就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姥姥应该也很愿意吧。”
“嗯,你会被选上的。”沉瑟淡淡道。
身后有响起村长的声音:“怎么叫你去叫人这半天还不回来,客人,我们这等了大半天了也不见人来,只怕是今天还是不够虔诚。”
沉瑟起身,对村长道:“走吧。”
“去哪里?”
“去祭台。”
沉瑟抵达祭台时,已经是傍晚,血红的夕阳沉浮在海面上,却迟迟没有西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村长遵守着沉瑟的命令,将杂耍艺人和村民们赶在祭台,站在下面观看。之后便看向沉瑟,等待着她下一步指示。
但沉瑟只静静站在海崖边,看着落日,许久,从后面传来一点声响,是独孤家带着一个身穿赤红纱衣的人走来。
那人似乎带着面具,模糊不清,透露出一股原始的血腥和诡异,但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似乎是受了伤。
村民们看见外人这样古怪的举动,不免有些吃惊,等待独孤河让那人走上祭台时,很是群情激奋。
“干什么?是来破坏我们的祭典么?”
“赶紧下去,让宫人看见算什么事?”
“这是在那祭典开玩笑么?要是宫主知道了算不算大不敬,会不会惩罚我们啊!”
村长早已想要冲上台,把那人干下去,却被独孤河拦住。
村长见二人都是一言不发,急得跳脚道:“你们是别的村派来搞破坏的吧!我就不该相信你们!”
正乱成一片,忽然祭台上那个红衣人缓缓前进一步,望向小露的方向,静止片刻,似乎下定决定,猛然后退,径直往海崖下一跳,投身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