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隐侠讶然道,“那这能算是参悟了么?”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弑月摇头,“我说不上来,但当时我是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心灵相通,是这多昙花自己做出的反应。”
“越来越奇了,你说的好像这花活过来一般。”
弑月垂眸,想到怀中的昙花,猜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家族世代侍奉这株昙花,几代人的血泪悉数奉献于它,才让它主动庇佑了家族的后人?
这就是辞雀所说的神物么?
她默默从怀中取出昙花,捧在掌心。昙花皎洁依旧,纤尘不染,一片雪白,让她回忆起当时的雪地,雪地上的九死一生。
“我会带着昙花去找齐桢,让她召回沉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弑月淡淡道,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不行,你现在去,不是等于将昙花拱手相送。”隐侠摇头。
“我不会让她得到,除非她答应我的条件,况且,即便她此时得到,也只会遭受这件神物的诅咒。”
弑月已决定转身走出小屋。
但身后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一个虚弱,一个急切,但都是如出一辙的阻止。
“就算你现在去了,也不能召回沉瑟。”虚破的声音虽轻柔,但坚定。
“你不能去,齐桢不会放你回来。”独孤河已紧追两步,抓住她的手腕。
弑月停住脚步,屋中也沉寂下来。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此刻虚破还在齐家,就算齐桢翻脸不认账,挟持虚破强夺昙花,她也没有办法。或是阳奉阴违,骗走昙花却不依约召回沉瑟,任由她被辞雀击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现在去找齐桢,完全是拿着自己最后的筹码赌一把。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去,因为不去只是坐以待毙,我宁可去打破死水。”
她迈开步子,走出屋中。
原来齐桢仍旧站在湖心亭前的露台眺望着他们。
弑月缓缓走近,看向齐桢。
“我们的话,你应该已经听到了。”
齐桢眯起眼:“听没听见,你都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我需要什么,能和你交换什么,你应该都很清楚。”
“你要我召回沉瑟?但是很可惜,沉瑟并不是在我的派遣下去的肃州。”
弑月的眉宇间逐渐汇聚起阴霾。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其实应该明白了,只是自己还不能接受而已,是沉瑟自己要去肃州,去参加对阿底提之经持有者的围剿。”
但弑月很快镇定下来,不为所动道:“是不是她自己要去,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召回她,我给出的条件你也清楚,只要沉瑟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兑现我的诺言。”
这次轮到齐桢面露思索之色,许久,她拍了拍手,从身后的亭子中走出一个侍女。
她对侍女耳语几句。侍女闻言,领命退下。
“你会见到她,但是……”她又牢牢瞅住弑月,“到那时,你给我的是根本无解的阿底提之经,我又能怎么办?再用筹码央求你么?”
“那你要如何?”弑月问。
齐桢露出一抹浅笑,并未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向岸上。
弑月不解其意,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所有地方都悄无声息,连一个人影皆无。
齐桢目不暇视,走近一座殿堂中,正中是一座不知道供奉着谁的神龛,庄严肃穆,高华威重,处处弥漫着压抑的檀香,仿若空气中都看得见那阴郁的紫色。
齐桢走向神龛,取下香炉,从神龛的地步现出一个入口。
她指向入口。弑月明白她是让自己进去里面,但自己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明安危的举动,双脚纹丝不动。
齐桢气定神闲的笑容从未改变,道:“好,我先下去。”
说完,她消失在神龛中。
弑月环顾四周,的确亲眼所言她跳入入口,此刻只好冒险一试,便试探着走到入口处,向下俯视一眼,并未闻到有任何滞涩腐臭的气息,甚至微微有风的流动,看来下面并不是死路,于是也运气跳下去。
双脚落地时,她看清了这是一条坑道,不远处齐桢站在一盏烛台下看着她。
她稳定心神,走向齐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