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雀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趴在弑月手臂上的水网,水网已肉眼可见在逐渐转红。
“水网,必得火攻。”
独孤河已掏出火石,在她们身边点燃一个火堆。
但不等她们将网挪过去烘烤,从四面八方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尸卒,正一步步朝她们走来。
隐侠和独孤河连忙挥剑阻挡,但尸卒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上,无穷无尽,即便已经努力削减,还是在一步步靠近,尤其这一批似乎与前几日的不同,每一个口中一片漆黑,散发出不详的恶臭,似带有剧烈的尸毒。
虽尸卒只是些僵硬蠢笨的行尸走肉,但这样巨大的数量,仍旧让人疲于应付,尤其是想到烟罗缕宫是从什么途径炼至如此数量庞大的尸卒,不禁更让人胆寒心惊。
“放火!”隐侠忽然一声高呼。
独孤家回忆,捡起火堆里的一根火把,猛然抛向尸群中。
顿时烈焰滚滚,尸卒本就行将腐朽的肉块片片凋落,只剩下筋骨残存,一阵阵恶臭直冲天空,可怖至极,犹如地狱。
万幸是大火也烘烤了水网,弑月手臂上的水网逐渐萎缩,已失去吸力,骤然脱落。
辞雀奋力扯开一个缺口,对她道:“快走。”
弑月也不推辞,一头钻出水网,忙转身再拉出辞雀。
辞雀望着被暂时击退的尸卒大军道:“不行,这样是杀不完的。”
烧毁的一部分相较于整个尸卒大军,无疑是杯水车薪,独孤河和隐侠二人的确已有些力不从行。
“他们是被下咒了。”辞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示意弑月将双手放在她的掌心。
“这种秘书是用尸卒掌灯使自己的血液练就而成,所以中咒之人都只能听从她的命令。”
“我现在,教你诛天教的破咒之法。”
弑月惊愕抬眸,望向辞雀。
辞雀看出她的疑问,坦言道:“诛天教创教以来,共存秘术二十一中,如今只剩下三种,但破咒之法一直流传至今。”
犹如屠龙刀一般,世上并无龙,何处去屠龙。
新一批尸卒如海啸般涌来,独孤家与隐侠都已筋疲力竭,刀剑卷刃,却还是没有消耗十分之一。
骤然间,独孤河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方才被拦腰斩断的尸卒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踝。
猛然一惊,顿时脚下不稳,正欲一脚踢开断尸,忽然侧面又是一群,张开恶臭的大嘴扑上来
忽然一枚树叶从他耳后飘过,上面似乎有血色的奇异纹样,径直飞去尸群中,一霎时,所以尸卒竟然停止前行,犹如遭到封印一般,僵硬死寂,似乎已忘记主人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快走,撑不了多久。”辞雀急道。
四人立刻飞身逃离此处。
行至河边,始河流动,身后却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样不行,会被一网打尽。”隐侠道。
“我看,不如分开行动。”辞雀思索片刻,道。
“她们知道我的样子,自然会跟着我,找机会进城,分开也无济于事。”弑月蹙眉道。
“所以,我需要易容。”辞雀正色道。
“不,”忽然独孤河插嘴,“我来。”
“一旦被她们盯上非常危险,你已思考清楚?”辞雀问。
“我自然想清楚了,不必多说。”
“好。”
弑月惊觉独孤河将易容成她的模样为她引开追兵,立刻摇头道:“不行。”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你不必担心我。”独孤河一边说,一边准备和辞雀沿河走向另一边。
“不。”辞雀却忽然叫住他,“我和她一路,你和隐侠一路。”
又解释道:“这样,他们才会认为和隐侠在一起的她才是真的她。”
独孤家转念一想,的确在理,便点头应允。
辞雀易容之术已出神入化,顷刻间已将独孤河易容成八九分相似。
弑月来不及细看,已被辞雀一把拽走,只听得“快走”眼前二人就消失在树丛中。
看见自己的背影和隐侠离开,未免有些奇怪,但眼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脚步声似乎已追至他们方才停留过的地方,有两个不同方向的逃跑痕迹,应该可以困惑住他们一会儿。
很快,在上油传来刀剑相向之声。
弑月不禁惴惴不安,若是独孤河因为此事受伤,甚或丧命,她该如何自处,他是代替自己去死的,这样的恩情恐怕也不是偿还二字所能弥补。
想到此处更加揪心,不知不觉间驻足回首。
辞雀觉察出她的为难和迟疑,上前拽住她的手腕,道:“你需要尽快入河,才能不辜负他的付出。”
弑月也清楚眼下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刻,但自己心中终究不能平静,犹如被剜去一块。
忽然,从树林后还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他们还是追来了。”辞雀惊道。
话音未落,一群尸卒已如猛兽般扑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