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掌灯使警惕地瞪她一眼,回首道:“你们随宫主等在此处,我们先去探路,若无危险马上回来。”
又指向弑月和聂予慈:“你们俩和我一起去。”
看着她手中的虚破,弑月只能勉强先走进左边的岔路。
耳边似乎传来些许水声,掌灯使不禁露出些许欣喜的笑容。聂予慈在行走时,忽然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跌倒弑月身上,悄声道:“小心......”
但还未说下去,就被掌灯使觉察,厉声喝道:“不准说话。”
弑月也看向她,心中生疑,小心什么?这里和方才的洞壁没有任何区别,难道也会藏着毒箭么?
忽然头顶传来更大的水声,但是夹杂着一种古怪的窸窣,像是水流,又像是什么在爬行。
忽然,一根长条的黑影从头顶掉下,微暗的火把映照下,竟然是一条环纹黑蛇。
弑月本想一条蛇不足为惧,但下一刻,犹如下雨一遍,一群黑蛇犹如下雨一般倾盆而下。
弑月和聂予慈连连后退,但掌灯使仍道:“不准后退。”
但这群黑蛇像是完全不惧怕人一般,露出毒牙,猛然扑向她们。
弑月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聂予慈一把搂住,悄悄往她怀中一拍,一股清冽辛辣的香气冲入她的鼻腔。
弑月不解其意,但面前的黑蛇虽然气势汹汹,但并未发起进攻。
而身后的掌灯使一回首,竟然又是一群黑蛇,乌央乌央,像潮水一般袭来。
空气中似乎已被黑蛇的毒液污染,分外恶臭黏腻。
掌灯使见蛇群触目皆是,猛然将虚破推开,立马转身,往回逃走。黑蛇太多,犹如箭雨一般铺天盖地攻向她,但掌灯使身形也轻盈敏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予慈箭步上前,将虚破拉到自己身边,对弑月道:“跟着我走。”
此时此刻,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神乎其神一般,聂予慈径直走向蛇群,本来蓄势待发凶神恶煞的蛇群竟然逐渐安静下来,纷纷避让。
“我用了驱散蛇的香粉。”聂予慈在前面道,“我也只有一点了,离我近一点。”
弑月虽有些顾虑,但还是上前仅仅贴着她的后背,那股清冽辛辣的气息此刻却让人格外安心。
逐渐走出蛇群,三人松了一口气,却骤然见到有个人影靠在洞壁上。
原来方才黑蛇数量太多,掌灯使来不及应付,不慎被咬了一口,此刻毒发,面色暗黑,呼吸急促。
弑月看她一眼,望向虚破:“杀了她?”
虚破疲惫地抬起眼眸,虚弱道:“她们的宫主就等在外面,杀了她只怕也无济于事。”
“那我们走吧。”聂予慈道。
三人正欲经过掌灯使。忽然面前出现瀛淮的步辇,独孤河和沉瑟仍被反绑着走在前面。
掌灯使见到瀛淮,用尽力气扑向她,跪在她的步辇前。
瀛淮微微抬手,指向聂予慈。
聂予慈面色悚动,连连后退,但几个徒众已经上前,将她押至步辇前。
瀛淮苍白的双眼犹如深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聂予慈颤抖着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瓶,递给掌灯使。
掌灯使立刻取出药服下,面容竟然逐渐褪去死亡的黑色,似乎蛇毒也已消退。
掌灯使再次缓缓起身,阴沉着脸走到弑月面前。
弑月自知她是要拿她出气,一言不发瞪向她。但掌灯使伸手,径直掐住虚破的脖子。
弑月一惊,发疯一般抓住她的手臂,但却纹丝未动。步辇前的沉瑟见状,咆哮着挣开束缚,朝虚破狂奔过去。
一时间山洞着充斥着悲鸣和呜咽,显得更加凄厉可怖。
无奈之下,弑月只好道:“马上就到了,你放过他,我给你们带路。”
转身时,她似乎听到一声悲愤的哭泣。
从右侧岔路进去,前方仍旧传来一股影影绰绰地水流声,这次却清澈透亮,没有掺杂一丝杂音。
没过多久,别有洞天,一处空旷宽敞的岩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岩洞的中央,是一个地下水形成的水潭,围绕着一方露台,露台上是一尊石棺,上面散发出幽幽阴蓝。
“就是这里了。”弑月道。
掌灯使声音还带着嘶哑:“你过去,打开石棺。”
弑月只能走到水潭边,却感到自己的血液一阵悸动,探头细细端详,果然这个水潭是和始河一般的结界。
只是水中是她姥姥的血液守护。
“我过不去。”弑月摇头,“没有人能过去。”
掌灯使审视她片刻,忽然拍了下巴掌,徒众中一人应声而出,直愣愣走向水潭。
弑月见那人行动僵硬,目光呆滞,骤然想到当初在城外偷袭自己的尸卒。
看来眼前的掌灯使就是掌控尸卒那位。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任由那人飞身跃向露台。
若是在其他地方,这一跃绝对可以跨过水潭的宽度,但在那人即将正处在水潭之上时,竟然有一股看不见的黑影仿若蟾蜍捕猎一般,猛然卷住那人的脚踝,将他拉入水中。水面瞬间恢复平静,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