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河觉察出她的异样,忙将她搀扶住。
“这人,显然还是秘术高手。”弑月努力开口,但气息仍然紊乱。
“所以,这人定然是烟罗缕宫的掌灯使,除了她们,谁有这样的本事。”聂予慈道。
“烟罗缕宫先放一边,眼下需要对付的事齐家。”虚破道。
此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相向之声。
“是沉瑟!”虚破面色一变。
弑月虽身体仍旧残存着施展秘术的后遗症,但还是勉力支撑,挣开独孤河一头冲进黑夜中。
远处已有微弱的火光,似乎是火把,一片暴风骤雨般的刀光剑影之中,灵隐书院完全不是齐家人马的对手,纷纷落败。
而在战场的暴风眼中,是僵持不下的沉瑟和一个男子。
是齐潇。
但与当初齐梁葬礼上的齐潇相比,他的剑术已今非昔比,甚至可以说是和过去判若两人。
沉瑟同样惊讶,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平稳心神,沉着应敌。但一时二人难分上下。
弑月见状,箭步上前跃入战势之中,和沉瑟一同进攻齐潇。
齐潇见到弑月,双眸闪过一丝迟疑,但转瞬即逝,剑锋更加凌厉凶猛,招招致命。
弑月磨炼心决,欲尽快施展出弑月术,却发现刚才对战掌灯使的秘书施展之后,自己竟然心力衰竭,心决催动之下,掌中也没有半分光芒凝聚。
不禁心中一乱,这一乱身形稍滞,而如今的齐潇怎会放过机会,尤其是刚才的打斗中已经觉察到弑月肩头似有旧伤,立刻调转剑头,径直刺向弑月旧伤处。
沉瑟觉察,猛然一掌推开弑月,但齐潇竟快如鬼魅,紧追不舍,顺势一剑刺向弑月后背。
一个人影如闪电般袭来,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齐潇的剑被一阵强力击开,没有刺中。
弑月被沉瑟一推,伸出手臂撑着地面,一个翻身站起,还未稳定身形,却被一只手扶起。
“你没事吧?”是独孤河。
“不,我拿不出修光剑。”弑月有些惶恐,手又开始颤抖。
独孤河还欲说什么,忽然面色一凛,将弑月猛然一拉,一掌劈向迎面进攻的齐潇。
两股猛力相交,齐潇被震得连连后退,勉强扶住剑没有倒下。
弑月趁机道:“我们已查出观宙是烟罗缕宫的掌灯使所假扮,并不是灵隐书院的人。齐梁之死也是烟罗缕宫的阴谋。”
齐潇停住,定定望向弑月,难以置信道:“你们这样的伎俩,我不可能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事实,如果你要报仇,却找错了仇人,不怕自己一生后悔么?”独孤河道。
但齐潇的面容还是掺杂着仇恨和怀疑,许久,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掌灯使假扮观宙,就在你来的前一刻,众目睽睽之下,变形逃脱,这难道不算证据?”
齐潇眼中的鄙夷和警戒更深,癫狂大笑道:“天方夜谭,你们编造这样的谎言,当我是三岁孩子么?”
“你或许可以不信练影堂,但我独孤家又何必骗你。”
齐潇一身冷笑,提剑指向弑月:“你独孤家倒向弑月城已是早晚的事,我更不可能信你。”
又道:“更何况吗,我一直守在门外,从未见有任何人出来,你们说的观宙逃脱,在哪里?除非你们将她本人押来,才能眼见为实。”
独孤河也失去耐心,加上弑月险些再次受伤,更是心头火起,上前一步挡住弑月,冷脸道:“我们已告知真凶,齐家若是再一意孤行,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齐潇显然没有将警告放在眼里,直接一声令下,顿时头顶传来一声破空之音,燃烧的箭雨如流星般自墙外落下,疯狂砸向他们,显然齐家此行是势必赶尽杀绝。
沉瑟舞动长剑,将箭雨拦截,但火星迸发到花丛树木上,逐渐形成燃烧之势。
虚破一行人已发觉战势不利,连忙赶到庭院。
虚破觉察弑月异样,扶住她的肩膀。此刻弑月已面如死灰,双目紧闭,自己也心中大乱,连忙检查她的心跳伤势。
望宇和聂予慈奔跑出来出来命令众人救火,但齐家侍卫马上奋起阻挡,场面登时陷入混战,无人能遏制火势。
独孤河猛然箭步上前,出其不意攻向齐潇,齐潇见状立马横剑格挡,但独孤河身形更快,一掌击在他的右臂,顿时骨裂筋断,剑力泄落地。
齐潇面色一变。但独孤河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迅猛扼住齐潇咽喉,道:“让他们都停手,救火。”
齐潇却冷哼道:“这就是独孤家的功夫么?是我轻敌,你可以尽管杀死我,但你们也要和我同归于尽。”
“我现在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更轻松。”独孤河眼中愈加暴戾,手上力道加深。
“我不会下令让他们停止,即便下令,他们也不会听。”齐潇一副豁出一切的表情。
一股阴沉在独孤河眉宇间骤然升起,刚准备直接掐死齐潇,忽然天空之火雨熄灭,静谧祥和,现出满天繁星。
门外,齐家的侍卫发出一声声惨叫。
很快,一个矮胖敦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里面笑道:“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没有我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