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溯不点头也不摇头,懵得跟尊石像一样,看着兔子连蹦带跳地到了门前,他才连忙上前阻拦。
“戚柒是为了救你才会变成这样的,褚明袖可不是什么大好人,你难道不担心他会对你的救命恩人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兔子夸张地锤了锤地,十分恼怒的模样,话语间不知多悔恨,“她真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很多次被人伤害,却还是相信着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你会和他们不一样……”
俞溯回想起和戚柒与他初见的那一刻,她天真美丽,胆大心细,聪明又善良,如果真如兔子所说,那他此时守的规矩,循的礼法,都在害她一步步落入深渊。
“不能……”
兔子在看着他推开门时,立马笑出声来,眼前的一幕不出她所料。
从门口看,二人保持着一个缠斗的姿势,实则褚明袖从戚柒身后,一只手将她紧紧束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接着另一只手就端着碗往她嘴里灌那“茶”。
只是当下,戚柒气红了眼似地用唇覆住了,或者说是咬住了他手臂上那一长条冒血的伤口,压根也没意识到,七八日过去了,褚明袖哪能继续留着这伤处不去治。
碗是空的,她又不是喜欢配合的人,的确算得上被欺负了。
药房门大开,褚明袖是率先反应过来的,他拧着眉,面色不悦地看向门口的俞溯,接着又瞄到了笑意盈盈的兔子。
“村长快要回来了,收拾一下吧。”他搂着逐渐凝成实体,但因为他血液里道术的副作用而泄力昏睡过去的戚柒,将她打横抱起来,去了自己的房间。
俞溯显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低头去看兔子,恰好与她对视上,“戚柒姑娘真的成亲了吗?”
“你在意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你会问她为什么救了你之后会变成这样。”
兔子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没成亲啦,不过也就差点时间,一年两年三年,你要是喜欢,就赶紧下手,要不然褚明袖说不定哪天就忍不住把她吃干抹净了,他可不是好人。”
俞溯思索着她这段话的意思,只一瞬就不见了兔子去了何方。
村长正如褚明袖所说那样,很快就带着他的媳妇还有背上一箩筐的药草回来了,他们二人耳顺年上下,头发斑白,身体看着很硬朗。
“明袖,我们回来了。”
彼时褚明袖正在厨房中张罗午饭,刚将院子里的落叶清扫完回到药房的俞溯听到声音,他犹豫了一会儿并未出去。
一是他贸然出现在他人家中,若无人替他解释,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让人生厌;二是他愧于与褚明袖打交道,毕竟戚柒现在的状况是他造成的,而褚明袖显然知道这点。
他拘谨地坐着,直到一个很和善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和他打招呼。
“明袖的兄长俞溯是吧,我是灵渠村的村长马朴益,在这儿住下不要有压力,本来我们这儿这几间房子就是留给你们外乡人做客住的。”
“村长好。”俞溯起身,颇不好意思,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要往他手中送,“这次出门丢了荷包,只这点钱,村长你别嫌弃。”
“不用,你这后生。”村长使劲推开他的手,“你们来这儿也知道路难走,我们少出山,哪用得着这些钱啊财啊。”
“那我之后——”
俞溯还未说自己日后的承诺,褚明袖就出现了,他手上有些水,应当是刚做完饭菜来叫饭,“马叔,兄长,吃饭了。”
兄长……
俞溯更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