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直接把他魂魄收进镜子里算了,被她抓紧去的鬼,怎么说也该建好一两座房子了吧,够他住的。
“死了不遭罪,这是他的命。”戚柒抓着床架,语气里有些可惜——装给褚明袖看的。
“我给他算过了,虽年少起体虚,却是而立之年富贵,一生平安的命,只是有个意外,让他命途出现波折。”
指谁不言而喻,褚明袖说完便走,留戚柒暗恨他道法术式都没白学,根本忽悠不来。
不过俞溯的命相的确奇怪,戚柒看得更透彻些,他的灵魂深处有复杂固执的痴怨,看起来这般温和的人,竟有死后成为厉鬼的潜质。
“算你小鱼命好,碰上我这个贵人。”戚柒将手盖在俞溯的心口,丝丝缕缕神力袭入他的身躯,本以为对于稳固凡人心神已经完全足够的力量,于俞溯而言却远远不够。
俞溯不对劲,他的魂魄如饕餮般源源不断地吞吃她的神力,她费劲想要抽回,却如同被绞住了纹丝不动。
感受到灵体愈发空虚,戚柒赶在意识封闭前一刻,终于发了狠将自己的神力截断,这也使得她再一次感知到“疼痛”的滋味,随之,脑海中扎入一个不属于她记忆里的画面。
她被锦衣男子死死抱在怀里,让人近乎窒息的决别。
房间内一如褚明袖离开时的平静,戚柒却跌倒在地,头痛欲裂,她对俞溯起了杀心。
戚柒晃了晃头,费力地起身,见俞溯的神魂稳固,已无性命之忧,更加气急。
断然不能再用神力去逼他魂魄离体,只能凭外物杀死他,但等她满屋子寻找利器时,偏偏不如愿。
她看中了门后的大木棒,本想拿这个东西把俞溯和褚明袖全都收拾了,可她去触碰时,竟然发现自己的灵体已无法凝实。
相较之前更深的委屈盈上心头,眼泪不值钱似的往外流。
兔子呛咳着从她兜里的镜子中探出头来,看到她眼睛在泄洪,趁着机会又告诉了戚柒一个坏消息:因为她神力的波动,原本建好的几栋房子全都塌了。
“别管这些了,你看我都变成什么样了!”
戚柒恶狠狠地哭诉,发泄心中的怨气,把兔子从兜里掏了出来,“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你给我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能夺取我的力量。”
兔子依言在床前蹦起来去看他,俞溯的脸对她而言相当陌生,她也只能对戚柒实话实说:“我真不认识他,这大兄弟是谁啊,这么厉害?”
戚柒怀疑自己又被兔子欺骗了,完全不信兔子解释可能是因为她失忆了,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满屋子满院子都是她的哭声萦绕,连邻居都被吸引过来了,不少人聚在门口问正在翻晒药草的褚明袖。
“褚大夫,你家娘子怎么在哭,人没事吧?”一个约莫不惑之年的女子率先走进院子中,自然随意地与他一同翻动药草,频频往那间药房里看去。
褚明袖抖了抖簸箕,宽慰他们放心,却听见惊呼一片,原本昏迷过去的俞溯已经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