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是山神……”戚柒发誓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但现在只能倒吸着气,尝试缓解这如排山倒海似的疼痛。
男人根本不信她说的,她也敏锐地发觉到桃枝还在准备推进,情急之下便口不择言了,“我是你娘子!”
“……”
说完这话,四周安静了,兔子也停止了假意的咀嚼。
男人眼底隐隐多了丝风平浪静但被雷劈到似的不可思议,他既没有再把桃枝往她脑子里戳的打算,也没有抽出来的意思,疼痛没有停止,她还在泪眼婆娑地求男人放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的男人将桃枝收回,霎时戚柒的痛苦又如随流水而去,虽然还是起不来身,但总比方才好。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持着桃枝看她,问了一个很简单但戚柒压根不知道的问题,明显发现她在胡说了。她无语了,明明还在擦着泪但甚至被气得有点想笑,昧着良心试探着回他,“……相公?”
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他心中算又一个惊天雷,他与毫不在意的戚柒对视,气氛一度相当尴尬,兔子这时才蹦到戚柒身边,调侃道,“褚明袖,你下手这么狠,小心你娘子跟别人跑了。”
“你怎么知道他叫褚明袖?”
“我猜的。”
这话一出,岂止男人不想搭理她,连戚柒都沉默了。
“褚明袖,你就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戚柒死马当活马医,趁机动手捞起旁边的兔子把她嘴捂住讨饶,谁知兔子那三瓣嘴灵活得很。
“是啊,况且你们俩是天命选中的,不可能被对方杀死,今夜这事你何必与她计较呢,呜……”兔子像是来捣乱的,戚柒捏住她的嘴巴,每一瓣都没放过。
“褚明袖,褚公子,明袖,相公!你就饶了我吧,我就只是觉得好玩,我不是故意的。”戚柒眼泪还没干,月色下琥珀般的双眸如有流光,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正经和不正经的称呼她都试了个遍。
或许是被她一声声喊得没脾气了,褚明袖终于往她肩上贴了张符,让她能站起来,只是肩上依旧很沉,她起身还踉跄了几步。
“别乱喊,你赶紧离开。”褚明袖说完,就站在院门口,等着她出去,冷冰冰的模样并不希望她留下来。
戚柒好不容易找到褚明袖,当然不能随便就走了,至少也要等到她能力完全恢复了能打得过他,或者亲眼看他死了,然后把他的魂魄抓起来狠狠抽打,让他去她的镜子里没日没夜地给她建房子。
“我没乱喊,不要赶走我嘛,我都已经无家可归了,来这儿就是为了投奔你的!”她迈着急切的小碎步走到褚明袖身边,没敢抓他握着桃枝还淌血的手臂和沾湿的衣袖,“我是你娘子,让我进去给你包扎伤口吧,流血多了会死的。”
见他不为所动,戚柒重复肯定二人的关系,又做了思想准备,下定决心去牵他受伤的那只手看看,结果被褚明袖躲开了……
她看起来很居心不良吗?她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切而已!
“我们没有关系。”褚明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随后转开了头,往院中一侧的廊下走去。
戚柒压根不在意他的态度,只要能留下来就行,她正准备跟上,又十分“乖巧懂事”地先把大门关上,而往外看了一眼,数道红光闪过,像是某种阵法的轮廓。
兔子仰头明显也看到了,但在她怀里蹭了蹭,接着就不动了,又在装死,直到被戚柒揪着后颈的皮毛拎了起来……
“为什么我伤不了他,他却能让我痛得死去活来?”戚柒压低的声音显然十分生气,但又不能让褚明袖听见,只能这样与她面对面问。
“痛一痛很正常啦,死不了的,更何况他不也受伤了吗?”兔子动了动四肢,挣脱不了便心安理得地任由戚柒提着她走,一边还问,“你想不想知道刚才亮起来的是什么?”
戚柒从这只自诩活了数千年,比她这个山神还先诞生的兔子这儿得知了不少消息,毕竟虽然兔子经常不靠谱,但从未诓骗过自己,既然她会提这个红光,应该的确有玄妙之处。
“是什么?”
“其实我忘了。”兔子回答得很利落,一副戚柒不能对她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戚柒停住脚步,拿出灵镜,将兔子重新塞了回去,她怕她忍不住会暴揍兔子一顿,“回去陪着大白睡觉吧,说话真讨人厌。”
这一幕扎扎实实被褚明袖看到了,他的表情依旧很冷淡,面对全程的怪异也没表现出意外,戚柒既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又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人灭口了,装什么装。
而当晚的南街,方圆几十里的鬼都被突然发动的阵法驱赶开了,但凡有妄图踏入的鬼,立马就会感知到魂魄被搅碎的剧烈疼痛。
他们悻悻离开,并祝愿那位少有实力能让杀神受伤的朋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