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要十文钱。”老板笑脸迎接。
沈望给了十文钱,买下了贝壳项链,她把幽檀色的玉戒串进项链,又把项链带在脖子上,笑道,“若有相好,那便是我自己。”
丹儿噗呲一笑,挽起她的手腕,“走啦,月儿和月儿的相好。”
两位少女,迎着温暖的午日,走进人群。
*
两人傍晚才回到内务府,陶心看见沈望的回来,连忙将她与丹儿分开,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沈望生怕是白日里与舅舅的见面被揭发。
她不启唇齿,内心倒是慌乱不已。
陶心喊走丹儿,让沈望连忙换好宫服,把她往朝庆宮带去,路上焦急的给她叮嘱,“玲儿惹了燕王恼,人没了。”
沈望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昨日的活人,如今竟然没了。
“巧儿呢。”她掩去眸子,生怕陶心看出她的多疑。
“巧儿在当场,她吓破了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燕王身边不能没有人,这事要多靠你。”
沈望脚步微顿。
这和送她去死有和分别。
朝庆宮。
穿过中院,沈望进了厢房,听闻右厢有洗漱声,她主动走开了几步,鼻尖窜入一股并不好闻的气味,她把窗台都打开,把味道散出去。
陶心身为总管,主动在右厢厢门前主动请示,“燕王,宫女月儿伺候您。”
“准备给我上药。”厢房里,低沉的声音夹裹着一声命令。
“小的明白。”陶心给沈望递了个眼神,主动退出。
沈望忙找到药箱,顾不得男女有别,只怕人头落地的她忙不迭的敲门,“燕王,奴婢来伺候您。”
她推开门,热雾缭绕,浴桶里空荡荡,要伺候的燕王早已离开浴桶,此时身着里衣,素白的衣裳衬得他干干净净。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观察沈望,姿容有些许颓废。
沈望走近他,见他手腕里有清晰的伤口,连忙从药盒里翻出辛夷膏,正要给他涂上。
“从未有人在本王沐浴时进来浴房,你是第二个。”
咚的一声,辛夷膏掉在地上,是沈望拿不稳抓不牢。
“第一个已经死了。”谢忱勾起唇尾,欣赏沈望的表情。
“是奴婢该死。”沈望急得要哭出来,连忙跪下。
“你还要本王举着多久。”谢忱垂下头看她,沈望迷茫的抬起头。
墙灯在谢忱身后,沈望的脸蛋映得亮亮,谢忱却背对光,面容有阴翳。
这刹,沈望与他衔上目光。
她这两日从别人嘴里听了不少燕王的事,自幼被冷眼相待的燕王,自然是个可怜人。
她看向他的手掌,连忙拾起辛夷膏为他涂抹。
谢忱看向她低垂的睫,若有所思。
这一回,是他今日洗的第二次澡。
第一次,是他洗去一日的疲倦,玲儿却带着屋外那股令人情乱的烟香闯进来,疯了似的脱起衣裳要贴上来,他二话不说解决了。
这一回洗浴,是他洗去前一个女人贴上来让他心生的恶心。
他谈起自己手掌的伤,“这是我杀玲儿的时候造成的。”
安静的浴房里,沈望像烛火忽然噼啪似的颤抖了身体。
她改变了想法。
燕王虽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奴婢必定好生伺候燕王,誓不忤逆燕王半分。”
笃定硬气的语气竟然从她嘴里说出来,谢忱真想撬开她的嘴看看里面有多少真牙。
“玲儿可从未半分忤逆本王。”谢忱忽然拽住沈望的手,惹她不得不直面他的目光,“但她恬不知耻。”
沈望这下明白了,“奴婢感谢燕王教诲。”
“哼。”谢忱连忙甩开她的手,沈望未有犹豫,而是拿起白纱布为他包扎。
谢忱看她。
方才三两句便给她立了规矩。
此女未得罪自己之前,还有利用的价值。
沈望却有一个问题未想明白,昨日的玲儿那么怕燕王,又怎会主动献身。
方才进来时,一股烟香惹她注意,莫不是今日的熏香有古怪。
为谢忱包扎完毕,沈望给他上了晚膳,谢忱心情一般,没上桌,只是早早上了榻。
沈望臊着脸进去伺候。
虽然这些都有教过,可她从未与男子独处。
谢忱在榻上坐着,沈望走近,一言不发的松下纱帐,可脸上那两抹绯红倒是出卖了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