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人老板不过三尺之躯,身上披了件虎纹衣裳,年老色衰,听觉倒是好得很,一下听出来者是大名鼎鼎的魔尊伽昙。
“我这便给魔尊找。”猫人老板对地面跺了数脚,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墙壁里的每个黑洞都跑出了老鼠,跳到每一排书架上摸索。
猫人知道自己身矮,没让伽昙弯腰,而是自己推了张椅子,自己站上椅子,观摩鼠工们的卖力。
片刻后,一本崭新的书卷由猫人老板毕恭毕敬的递给伽昙,还不忘狗腿道,“中妖皇吩咐过,凡是魔尊需要,必当不竭余力。”
“嗯。”中妖皇的身影在伽昙眼前一闪而过,他翻开了手里的书卷,对山神后人的掌握势必要在这本书里找到。
还真如那撒谎精所言,山神一旦离开澜昆山便会畏冷,若是离开神界,每况愈下,虽不至于死,却身心衰竭,一蹶不振。
如他对桑苓的观察,确实如此。
书上有解,炽珠可破此象。
“炽珠?”伽昙自言自语,猫人独具慧眼,搭起话,“魔尊可是要找炽珠?”
“你知道在哪?”
猫人对上伽昙的暗瞳,卖力的点头,“此珠在中妖皇手里。”
恰逢此刻,矮小的铺门外传来接连的兵戈声。
随后,黄鼠狼窜入书室,迎接这位少有的贵客,“恭迎魔尊,中妖皇今在妖宮设宴迎尊。”
“恭迎魔尊——恭迎魔尊——”街外,妖臣们设队欢迎,余音梁绕整座妖都。
妖宮。
一道灰绿的护城河水围绕这座城墙烽火延绵的宫殿。
城门,两条粗硬的绳索吊着一座桥,桥面连接妖都与妖宮。
魔尊步入妖宮以后,守城门的两位妖臣正要滑轴收绳索吊起桥梁,城墙上的妖臣观测远方的迹象,扬声呐喊,“且慢——是妖主归来!”
顷刻,妖臣们伏地,额贴地面,恭迎妖主。
妖主纣澹是七尺男儿身,身段魁宇,眸如狐狸,衣袍绣以桃花,举止轻盈放荡,素有不羁之气。
他手里牵着一段铁索,一头灰狼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断了尾巴,狼眸深邃,黑色的狼鼻嗅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跑到了纣澹前面,却被铁索束缚,只能等纣澹走上来。
“怎么,饿了是吗。”纣澹笑得邪魅,甩开铁索将它丢给一位妖臣,“看在你今天赢了的份上,赏你肉吃。”
妖臣胆颤心惊,扑通的跪了下来,“妖主,求求你别让我死在这狼嘴里。”
“那要看它心情。”纣澹耸肩,莫不在乎。
得到短暂自由的灰狼却是跟着那道气息,一路追逐到妖宫里。
在它不辨色彩的世界里,它看见了妖界的主人中妖皇蔚青,也看见了陌生的身影,那道陌生的身影明明有她的气息,却不是她。
在它注视下,中妖皇蔚青向那身影行了一礼。
这一礼翩翩栩栩,雅礼皆具。
它夹着尾巴,狐疑的绕到陌生的身影侧边,后腿蹲下狗坐式看向他。
“哪来的狼?”伽昙看向它,它晃了晃尾巴,前肢趴下,臣服伽昙。
它要跟着他,才能找到她。
蔚青踢了一脚灰狼,唇角勾起,“我弟的。”
纣澹进入妖宫时,正见灰狼臣服在魔尊腿边,他仰天大笑,“难怪跑那么快,尽然要认魔尊为主,果然是匹好狼。”
“纣澹,魔尊面前不得无礼。”蔚青用眼神瞪了一眼妖主纣澹,风情眼生百媚,一袭深烟色燕裙,肌理雪白,半球酥-乳,修出一身天成媚骨。
“纣澹知错。”纣澹不过嘴上功夫,素来不忌讳上尊者,指着灰狼给伽昙献礼,“尊上,这匹灰狼忠心不二,凶狠聪明,我才带去斗狼场一回,今日便给我赢翻,这般骨骼的灰狼世间难找,闻魔尊近来招纳魔兽,此狼定可驯化,时日定是一匹好魔兽。”
纣澹拍着胸脯保证,伽昙并不是没和他交过手,对他自然是放心的,“你让褚檎来带走它。”
一切利于魔界的,伽昙都会放在心上。
且这头灰狼确实有训成魔兽的好底子。
纣澹算是半路插断蔚青迎接伽昙,等灰狼的去留定了下来,蔚青挑起媚眼,主动关怀这位她设宴迎接的客人,“我在这幽冷的妖宮等魔尊今百年,昨夜才梦见魔尊降临,今日竟美梦成真。”
纣澹听闻于心,点头,内心佩服亲姐这般爱慕之情出动谎言。
昨夜蔚青明明与他整宿在赌-场玩筒子。
“今日找你,为借炽珠一用。”伽昙言简意赅,位高者从不考虑身外物。
“我可以给你。”
蔚青知道他不喜挨近,始终保持半臂距离,直到他告明目的后,她心下一动,伸出指尖抵在他的唇间,手腕微微一动,大拇指抹在他冷峻的侧脸,大胆挑逗他,“炽珠在我身体里,我要尊上你——”
她忽然靠近,唇在他耳边张动,“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