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急令打破今夜热闹的荔宫。
是一名神侍在呐喊,打破了这场在星雨下独属他们的暗流涌动的情丝。
赢述挺身而出,追问,“何事。”
所有目光投向神侍,荔宫戛然而止,余下町溟的流水声。
“魔界墨音夜闯珩天,今在天宫上方盘旋。”神侍禀告,霎时间,荔宫众心慌慌,一时玩心消退,赢述告诉他们,“今夜晚宴就此,诸位应顾及自身安危,量力者请随我行。”
天宫的元尊椅背,插放了一根定神针,一旦拔出来,珩天的神息飘散,便容易上崩下裂,更别提落在魔头的手里。
赢述话音刚落,众神追随他离开荔宫,一同奔赴天宫。
桑苓正要跟在他们最后面,是玄冥神君一把将她拉回来,“交给他们。”
桑苓这才知晓,神女们都留在了荔宫。
她想起山神一族缺少男人,从来是神女操持兵戈,自己虽力量不穷,却也懂三两功夫。
赢述刚踏出荔宫园景拱门,目光落在背对他的北通豹,“北通豹,你留在荔宫,守护好她们。”
“是。”北通豹应答。
他心思过于匆忙,简单交代便跟随神侍奔向天宫,并无留意北通豹的答复实在不诚。
神君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默认神女们为保护重点,不应出战。
在座全然不知,赢述交代的北通豹竟是伽昙假扮。
神女们分散在荔宫四周,再也无心夜宴,等待北极天尊的好消息。
绿畹等不急了,独自离开了荔宫,往天宫赶去。
“诶,绿畹。”桑苓忧心忡忡的呐喊,绿畹充耳不闻,她连忙问玄冥神君,“绿畹不该去的。”
“她会照料好自己。”玄冥神君心思也分了一半在天宫的异象,无心再照料桑苓,而是往荔宫的入口停留,左右踱步,神情不安。
事出蹊跷,墨音竟然直捣珩天,玄冥神君捻指一算,总算不出来个明白。
与此同时。
以赢述为首的众神君来到天宫,却见天宫如往常般静谧肃静,天际也未有异象,连一向警惕的赤金剑也未有提示。
“方才你说的墨音,所在何方。”赢述目光凌厉,直问神侍。
“就在这儿。”
“蒙谁呢,让我们大惊一场。”有神君直言。
“我看你平日灵巧的很,怎会如此糊涂。”有神君道出了自己对这位神侍的印象。
赢述忽然察觉异常,一掌挥到神侍眼前,一股内力深入神侍脑颅,随后神侍跌落在地面,无力的抱头苦叫,“啊——”
“发生了什么事。”赢述半蹲在他身边,眉目紧张。
“刚刚北通豹找到我,随后我....我就记不清了。”神侍已猜到自己酿下大祸。
好一招调虎离山。
“糟了。”鸳鸯神君道出了所有神君的心声。
赢述猛地想起在荔宫交代了北通豹好好看护神女,连忙回首跑出天宫,衣袍迎风起,他毅然决然跑向荔宫,众神追在身后。
且不说冒充北通豹的极有可能是伽昙,可伽昙一向的对手只有自己,他千方百计把自己调走荔宫,却独自留在荔宫,目的除了桑苓还有谁。
伽昙与其他神女不熟,他是睚眦必报的魔尊,与他结下梁子的,除了桑苓,再无他人。
珩天无神知晓桑苓身份,可伽昙知道,桑苓落到他手里,他怎么还山神族一个交代
赢述心中很乱,想起方才那双明亮盈盈的眼睛,担心眼睛的主人再次置于险境。
彼时。
荔宫里,神女们三两聚在一块,唯有桑苓落单,她在为赢述担忧,眼中无神,直到眼前来了道黑影,她凝神一看,是珩天神将北通豹。
彼此从未有过交集,见他走近,桑苓直言,“可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北通豹却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桑苓的直觉感觉不妙,正要发问,“你?”
伽昙假扮的北通豹扬手在她面前挥动,一抹驱魂散拂到桑苓鼻尖,顷刻,桑苓双眼失焦,垂下眼眸,安安分分,已然是扯线玩偶。
知晓这驱魂散并不能支撑多久,伽昙在她耳边低语,“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