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浅无力地靠在一处崖壁上,身体软软地滑下,难道她没有丝毫办法吗,她现在对容与到底要干什么一无所知,上一世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相反他对自己简直了如指掌。
甚至他要是想杀自己,自己无处可逃。
一筹莫展之时,季疏浅灵光一现,千年前的神族尽数覆灭,始作俑者不是还被封在弑神海吗。她怎么忘了魔尊宁樾凭一人之力便屠尽了昔日风光无限,三界为尊的神族。
但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想,季疏浅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怎么可能真的敢把魔尊放出来,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她也没有那个胆量啊。
容与想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就已知的来看,他应该是威胁不到三界洲的。
但宁樾不同,各种史书传记里写的宁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万一放出来就要拉着三界洲毁灭呢,想到这里季疏浅打了个寒颤,这个后果她担不起。
眼前猛地闪过一些画面,是她前世领着靖和军和修罗浴血奋战的种种,是将士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人墙给人界百姓争取撤离时间,是在槐江山靖和军两千将士拼死守住大阵的种种,是元日将至,有几个小将士和她拉家常说起亲人时眼底泛着的泪花……
凭什么,他容与为了一己私欲逼着他们上绝路,为什么他要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
季疏浅猛的起身,泪水湿润了眼眶,她使劲握了握虚华坚定了决心,御剑飞向弑神海。
沉沉的黑云压在上空,一道道幽暗的闪电轰鸣,墨色的海面平静如常。
一千多年以来,没有人敢涉足这片海域,自然无人知道这海面下究竟是何样。
季疏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海底。
弑神海虽取名叫海,但季疏浅睁眼时发现自己到了一座巨大的石桥之上。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像……一座人造的牢狱。
此时她立于石桥之上,石桥桥面宽阔,她试探性地往边缘看了看,烧得滚烫的岩浆有些刺眼,连着石桥上也有诡异的火焰纹路。
她再沿着石桥向前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面前赫然立着一道弥漫着黑气布满裂纹的封印。
封印挡住了后面的景象,季疏浅犹豫了一瞬,紧握剑柄,将真气凝聚在剑尖。
长剑猛然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本就布满裂纹的封印毫无抵挡之力,霎时碎裂,她犹豫了一下向前步去,又用法力凝出一道水蓝色的结界隔绝外界。
黑雾散去,眼前渐渐清晰,所见满目皆是残肢断臂,一些已然化为累累白骨,而一些血肉尚未完全腐烂,黏在骨头上,发出阵阵恶臭。
季疏浅忍住干呕,屏住呼吸,单手捉裙向前方隐隐有红光的地方步去。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前方似有黑压压的一片朝一个方向涌上,季疏浅定睛看了看,表情瞬间凝固。
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恶鬼。
这里怎会有恶鬼呢?不是都被封印在槐江山吗?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观察了下前方,那些恶鬼对她的到来恍若未闻,都像一个方向涌去,正是那隐隐红光的中心。
季疏浅看了看地上的残骸,难道说这些都是恶鬼?她摁下心中的恶心,仔细看了看,这些恶鬼死状惨烈,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随意扔在地上。
难道说这里另有其人,还是说那魔王被封印后仍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看着那涌去的恶鬼,估摸了一下以自己的实力和他们抗衡的可能性,觉得可以试一试,她握紧虚华向前闪去。
靠近后虽有准备,但季疏浅还是被黑压压的恶鬼吓了一跳,前世死前种种一时让她喘不过气。
突然一道极为强悍的力量猛然绽开,靠近红光中心的恶鬼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季疏浅那件抵挡在身前,也被波动向后退了一步。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那红光中心应该就是魔尊宁樾被封印的地方了。
一片片恶鬼被震开,她才看清了眼前景象,一座石头雕砌的高台立于眼前,约莫有五十步梯子,高台之上隐隐有红光亮着。
一些恶鬼看到了季疏浅,季疏浅正准备拿剑应付,却发现他们仍朝高台奔去,颇有种英勇就义的风范,仿佛高台上封印之物的吸引里远大于季疏浅。
见状,季疏浅将虚华一侧,长剑一抖,剑光疾起,凌空挽了个剑花,劈开了涌上前的恶鬼。
随即她三阶并作一阶,飞身上前,右手执剑一挥设下结界,拦住了潮水般涌上来的恶鬼。
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灼热,季疏浅稳稳立住,睁开眼看到眼前景象后,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