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笔放置好,等墨迹干透的功夫,她看向一旁端坐的沈墨。伸手拿了个放在盘子中冬枣,嚼了几下,说道。
“有很大进步,这字可谓是越来越端正。”夸了几句,沈墨头顶的光变得更橙了。
“沈墨,你见过织布机吗?就是一些木头架在一起,能将丝织成布。还有能用竹片造出东西,用来运水到田里吗?”
“这段时日已经识了许多字,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沈凌云觉得自己对沈墨有些偏见,她印象中自己一旦说出一些书面语,对方就听不懂了。
“知道的!我、能、造出来,可以的。”沈墨语气坚定,像是急着向沈凌云证明,她很有用。
“我特意选了这处院子,你可以用一旁的那些竹子,先做一个小的。有用的话画在纸上,到时我有用。”
沈凌云现在满满的期待,等沈墨造出,她就可以寄给陈二与石青。到时与石青做交易,从中赚一笔。
她拍了拍沈墨的肩,“这枣子不甜,你帮我吃一些。现在我俩出门,去逛逛。”
沈墨从盘里拿了几个枣子,紧紧攥在手中。随后亦步亦趋跟在沈凌云背后,像一条小尾巴。
“沈墨,你今年几岁?瞧你的身形,年方十二左右?”她有些好奇道。
沈墨现在对其他人都爱搭不理,唯独对沈凌云那叫一个有问必答。“十七了。”
“啊,与我一般大?不对,比我大些。”沈凌云被震惊,立即停下脚步,低头走路的沈墨一下子撞到她背后。
她转头看着刚到她胸口的沈墨,替她默哀了一瞬。但转念一想,沈墨从前的家庭视她为不祥之物,平时肯定克扣伙食,长不高也是情有可原。
沈墨头顶的光渐渐变成蓝色,沈凌云一下子头都大了,戳别人的伤口,这很不应该。
“不必难过,你还有一门手艺。再说了,才十七,日后多吃些饭,多多跳一跳,还能再涨涨。别难过了,我不该提起这茬。”
“真的?还能长高?”蓝色散去了些,沈墨一蓝一褐的眼眸真诚的看向她。
“对的,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绝对保真。”
沈墨听的半懂,但是沈凌云的神情给了她很大希望,一下子头顶的光就变为了橙色。
“走吧,先去将信寄走。”
两人去驿站将信寄出,带着沈墨来到云衫坊。熟悉的地点,她随意选了几身耐脏的衣服,便叫沈墨去里间试试。
两人挑挑选选,终于选出最有性价比的三件衣服,打算结账走人。这时一位小二走到沈凌云旁边,“这位大人,楼上有一位您的故人,请您上楼一叙。”
故人?她把在营州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想起她有什么故人有实力在VIP房间选衣服。
突然间灵光一现,难道是林月白?他爹吕氏的娘家可是营州第一首富,那可是相当有钱啊。想通后,沈凌云立即道:“即是故人,那便见上一面,叙一叙。”
示意沈墨跟上,两人被小二引上楼。
“贵宾,您的客人到了。”小二恭敬的敲敲门。
“进来吧!”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让沈凌云有些确定心中的猜想。
她带上沈墨就要进门,小二却拦住了沈墨。
“贵宾只请了沈大人,这位请留步。”
她挑了挑眉,表示了解。“沈墨,你在外头坐会,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便大摇大摆走进房间,看着对方头顶的橙光,笑了笑。
“林公子,叫沈某上楼所为何事?”
“沈小姐如今是营州城的大名人啊,您的事迹这的女男老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林月白坐在窗前,笑语盈盈,与之前未出阁时有很大不同。扑面而来的人夫感,让沈凌云一下子想起了林江。
林江可是为了前途,根本丝毫不顾及自家儿子,叫离就离,那叫一个果断。
“尽我所能罢了。”想起那些往事,让她的兴致一下子落了下来。
林月白瞧着沈凌云的面色,也不再调侃,“今日碰巧遇见,只是想聊表谢意。我母亲在相州多亏了你,你于我们林家有恩。”
沈凌云笑了笑,“你从前出手一向阔绰,怎地如今只是口头感谢。这没多久,林公子倒是变了许多。”
“谢礼自会送到您府上,待会将如今的住址告诉竹心,请沈都尉放心,定不会亏了你。”
沈凌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来回的调笑让她很不适应。这林月白从前好像不是这性格啊,结过婚的男人变化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