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带区区百人就来这,自不是想与各位起冲突。”
沈凌云骑着的马,也许是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有些焦躁地来回走动。
沈凌云拉紧缰绳,声音冷冷道:“你只需速速通报王将军,以免耽误大事,到时你就是这相州的罪人。”
这些士兵围住沈凌云,一听她这话,彼此面面相觑。“小六,你去禀报王将军。”
“各位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说着将腰间别着的长剑解下,扔下马。
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半屈举过头顶。
双方僵持了会,刚才去通报的小兵就带了个高大的女人,往门口这来。
那女子快步走到包围圈外,“将军叫我带您进去,不知有何要事?”
“此事还是需当面与王将军商讨,在此不宜详谈。”沈凌云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旁边那士兵,“帮我牵好马匹,其余一百人就呆在这营外。”
“若是不放心,可派人检查一番。”说完张开双臂,一副做好准备的模样。
那女人倒是很仔细的搜了搜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并没发现异常后,便蒙住沈凌云的眼睛,把她带了进去。
沈凌云将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动着。随后双手紧握,将掌心的汗相互擦拭。
穿过几个帐篷,拐了几道弯,沈凌云就被带到王礼的营帐。
“多有冒犯,您见谅。王将军在里面等候您。”那女人摘下眼睛上的布,为沈凌云打开帐门。
沈凌云简单点了点头,随后大摇大摆走进去。
一个看着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正半靠在塌上,想来便是王礼。她脸色有些白,但神色却未见丝毫警惕,反而有些信赖。
沈凌云见状,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将手搭在扶手上,身子靠着椅背。视线明晃晃地上下扫视王礼,嘴角挂起一丝讥笑。
“在下沈四,自灵州便跟着我家将军,此次将军派我来与您商讨相州事宜。只不过在下很是好奇,我家将军从头到尾都已经为您排好兵、布好阵,王将军竟也能受伤?”
“那林江不是等闲之辈,我虽受了伤,但林江那伤可比我重的多。再说了,李将军哪有从头到尾都为我出谋划策,那林江辎重队的行踪可不是你们的功劳。”王礼居然辩驳了一下,但又看了下沈凌云的眼色,找补到。
“但李将军的确神机妙算,竟对林江接下来的行踪了如指掌。”
沈凌云不知觉的用手敲击椅子手把,“王将军也有将帅风采,竟一开始便能知晓林江辎重队的准确行踪,沈某实在佩服。”
王礼这人脑子就像是缺了根筋,几乎对沈凌云没有怀疑。但她没有怀疑,很可能就是太自信,认为她和李南嘉这招暗度陈仓无人能预想到。
“和我没多大关系,那消息是一不知名之人传给我。我那时也只是赌一把,没成想竟是真的。”
毫无防备的解释完,王礼想起了正事,“不知李将军派你来是想商讨些什么?”
沈凌云敲着手把的手指突然停下,手不由得将其抓紧,脸上挂上轻松的笑。
“你之前许诺的好处我家将军很是满意,但你也知道肖砚初之子毕竟嫁到灵州已快三年,还已育有一子。”
王礼一听这话,有些急切道:“李将军是何意思?莫不是想撕毁约定,将相州拱手让给林江不成?”
“王将军息怒,我家将军自然不是这意思。那肖台玉说到底现在就是个乱臣贼子,只不过如今有这层关系,且还有些利益纠葛,不好撕破脸皮。但需要王将军您与我们再演一出戏。”沈凌云笑脸盈盈。
“什么戏?”王礼急哄哄的,立刻追问,“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别打什么马虎眼。”
“您先别出面,只需派人攻打相州城,那时我仪州军假装不敌,到时...”
王礼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立即打断沈凌云,“这不就是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你为何像是并不知情?你到底是谁?”
她握住塌边桌子上的剑柄,仿佛沈凌云一旦解释不清,便立即拔剑解决掉沈凌云这个冒牌货。
沈凌云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身上汗毛倒立,瞳孔不断收缩,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的脸挂上云淡风轻的笑。
“哈哈哈哈,王将军倒是心急的很,我这还没来得及说到应该如何演这出戏。”她将视线移向王礼握着剑柄的手。
“你便要对我喊打喊杀,属实让人发笑。我还能是谁,那林江如今生死未卜。剩下那肖砚初脑子不甚灵光,身边之人更是蠢笨如猪,你难道认为她们谁能站在这。”
“你我二人无冤无仇,王将军为何侮辱我至此。”沈凌云语气里满是戏谑,瞧着很不满王礼的猜测。
王礼将手收回,眼中的警惕慢慢消融。“只是刚才你所言,我听着很是不对劲,听着似乎并不知原来计划。恐怕是我多想,无端揣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