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神清气爽地走出这个小营帐,心里想着,自己算是帮文朝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不然这些人不停地骚扰她,时间长了没准她身上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而另一边,文朝看着自己手上这件衣裙,心里疑惑。这个沈三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无故帮忙,还献殷勤送来这衣裙。
此人看着年纪尚小,眼神澄澈。况且自己的身份定然不会被泄露,“文朝”已经死在京城,这样远在营州的小人物,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且自己现在是男儿身。男儿身?这人已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莫非是看上了自己?文朝对这样的猜测感到一阵恶寒,连忙将这身衣裙塞进床底。
而已经走远的沈凌云对文朝的猜测一概不知,此时她正走回自己的营帐。但在半道上遇见了苏水。
“沈三,我正要去找你呢。沈总管叫我来寻你,说是有事要告诉你。”苏水脸上很是焦急。
“她有说是什么事吗,难道出事了?为何这般着急。”沈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水有些吞吞吐吐,眼神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十有八九是有关陈二的事,她爹爹出事了,人没了。她自个也受了重伤,状况也很是糟糕。”
沈凌云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
“你与我们不在一处,自然不知晓。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沈总管应该知道事情原委,等会见到她,你可以自己问问。”苏水轻声解释。
很快两人就来到伙房旁的隔间里,苏水识趣地离开,只剩下沈凌云和沈天。
沈凌云再次来到这,竟有些恍若隔世。此时沈天率先开口道:“你之前与陈二交好,你去劝劝她吧,莫要沉溺在悲痛中,看开些,人生路还长。”
这样一番无厘头的话,将沈凌云心中的疑惑不断扩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二怎么了?她爹爹为何人没了?”
沈天叹了口气,“陈二她爹被广安堂的掌柜戏弄,不堪受辱自戕而亡。陈二为她爹讨公道,却被打个半死。此时对她打击甚大,我怕她想不开。”
“肖大将军治下严明,一个广安堂的掌柜有什么背景,竟然能罔顾律法?陈二可去报了官?”
“去了,可这又有什么用。那掌柜的是方上将军得宠小侍的亲姐姐,就算是律法也奈何不了她。这营州是肖大将军的地盘,方上将军可是她的左膀右臂,谁敢惹上她。”沈天有些无奈道。
“再说了,凭白无故的那掌柜为何就单单戏弄陈二她爹,想是其中定有些猫腻。男人不好好呆在家,和女人在医馆独处一室,这也太不像话了。若是再较真下去,陈二说不准会因为她这个爹,颜面无存。收下钱好好过日子得了,别再闹了。所以明日你与万队长说一声,去葬礼上劝劝陈二,约莫一个时辰就行。”
沈天这一气呵成的发言,成功的把沈凌云整不会了。只能凭本能道:“我知道了,还有事先去忙了。”
接着便走出去,消化这个消息。在辎重队的生活很充实,基本不会再去关注这之外的事。
偶尔会遇见陈二、苏水,但也只是简单聊聊。没成想再听到陈二的消息,会是这样的情况。
沈凌云知道,简单的戏弄并不会让一个为了女儿努力生活的父亲,放弃生命。
她对这样的事感到惋惜,除此之外她似乎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啰啰,她也无力抵抗这样的裙带关系。但是叫她去劝一个刚失去亲人的人,原谅罪魁祸首,这何其高高在上,何其残忍。
她心情有些低落,像失去方向的无头苍蝇,不知不觉就去到了从前住的营帐。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这个开始的地方,似乎看到了她和陈二勾肩搭背走进营帐的模样。
这时她身后想起一道声音。“沈三,你怎么来这了?”
沈凌云转头一看,原来是马杰,来这第一晚找茬的人。
“随便走走,就到这了,许是养成习惯了。”她打着哈哈,随意回答道。
马杰沉吟了会,道:“你明日是不是会去看看陈二,听沈姨说,明日便办丧事。能否替我转交个东西给陈二,顺便告诉她,好好生活。”
沈凌云点了点头,随马杰走进了营帐。
马杰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竹编盒,说道:“里面是我祖传的技艺,为死者制作的救苦符,超度亡灵所用。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务必替我转交给她。”
沈凌云接过东西,承诺一定会交到陈二手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