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凌云的室友们有将近一半都重病在床,就睡在沈凌云旁边的苏水感觉病的尤为重。
沈凌云每晚都能听见营帐内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着痛苦的呻吟,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旁边的苏水每晚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咳嗽声才能让沈凌云确定,苏水这个人没有悄无声息地死去。
营州城治高烧的药材有限,都是先紧着士兵,像沈凌云他们这些人只能排在后面。沈凌云手里有点钱,能自己买通一下。而像苏水无母无父,只有一点死工资,在这就只能等死。
调查到了第五天,沈凌云明显感觉这些人现在急于给人定罪。
“你叫沈三是吧,有人说看到你上一周有几天都起的比平时早,你早起做什么?”眼前这个人紧紧地盯着沈凌云,带着洞察一切的眼神,逼问道。
到底是谁胡乱举报,沈凌云在脑里过了一圈都没找到可疑人选。
“我早起看书,看的《三字经》,您要不信我可以把书拿给您。并且我姑姑可以为我作证,我早起时都是在她那看书。”沈凌云迅速给自己找了个证人。
接着回去拿书自证清白,最后便放过了沈凌云。但沈凌云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在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漏洞的情况下,自己这点异样是致命的。
沈凌云丝毫不怀疑,如果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自己这样的人最适合顶罪,随便安上一个由头,死了便死了,不会得罪任何人。
在这里,身份低贱且没有任何靠山就是原罪。
沈凌云有些怅然,神奇的是也只有怅然,这样的生存规则她其实一早就懂的,不是吗?
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今天可以给苏水她们领药材了。沈凌云走进营帐,把刚刚也才结束审问的陈二叫住。
“陈二,我们去帮大家把药领回来吧,顺便熬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起码比在这等死强。”
陈二点点头,起身和沈凌云一起走了出去。她看着沈凌云问道:“怎么样,她们都问了你什么?”
“就是问问我那些天都干了啥,没什么事,怎么了吗?”沈凌云有些疑惑。
“她们问我知不知道你上周有几天早起干吗,我都回了不清楚。不过你也放心,我也解释了,你不会干这些事,也不用太担心。”陈二宽慰她,生怕沈凌云过于担心。
沈凌云笑着感谢了陈二,两人很快到了军医的营帐。沈凌云道明来意后,在忙碌的药童瞥了两人一眼,将一小包药材从角落里拿出,扔给沈凌云。
沈凌云微微笑道:“小妹妹,我们那有近十个人呢,这点药怕是不够。”
那药童皱起眉头,“我娘就叫我给你们这些人这包药材,多的就没有了,你爱要不要。”
“那你娘呢,我能不能见见她。”就在沈凌云询问时,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找我干吗,给你多少就拿多少,事怎么这么多。”
沈凌云将手里的药递给陈二,并示意她出去等。陈二离开后,沈凌云将手中的一两银子拿了出来,“再多拿一些治高烧的药材,你的规矩我也了解。”
中年女人接过银子,咬了口,满意的从柜子下拿出足量的药材。“拿走吧,记得小火熬煮。”
沈凌云和陈二拿完药便往伙房走,陈二并没有问多出的药材怎么来的。聪明人都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两人在伙房外将这些药材熬煮,在熬煮的过程中,陈二突然道:“沈姨叫我把盐罐从角落搬到窗户的桌上。快到秋分了,那盐放在角落里会受潮。我差点就忘了这事了。”说完懊恼的拍头,走进去搬盐罐。
沈凌云就在门口这看火,看着陈二抱着几个小罐子走向窗桌那。靠近时不小心被根柴木绊了下,陈二连忙护住罐子,但叠在最上面的盐罐,盖子却飞了出去。
陈二将盐罐平稳的放在桌上,“吓死了,现在盐这么贵,这要是全撒了可怎么办。都怪我太心急了。”
沈凌云将盖子捡起,安慰道:“你有点身手啊,这不还是安稳拿着嘛。我帮你摆好,你将剩下的慢慢搬过来。”
沈凌云正要盖上时发现,这盐怎么这么细?按照这时候的提炼技术,普通人吃的一般都是粗盐。
沈凌云伸手捻了一些,手感也很奇怪,这盐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