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想了想,“你的师兄弟还是陈常兴?”
黄金飞又惊又喜,“哇,二姐,你都记得我的事?”
南若险些翻白眼,这点儿事记不住她是傻的么。
黄金飞道:“虽然我也想见到我师傅和师兄他们,可惜不是。”
他惊喜道:“我见到了陈先生,他如今是乐平县衙里的师爷!”
南若对陈常兴印象深刻,那是个从眼睛里就能看到野心的人。
微笑点头,“看来他混得不错。”
黄金飞连连颔首,“那是,他当时正在城门口收编流民,看见我后特别高兴,拉着我进城请我吃了顿饭。”
说着嘿嘿笑,“所以才回来的有些晚。”
南若眉心微蹙,“乐平在收编流民?”
“对,他说京城已经打了好几回,什么陈家和赵家打,又和益州打,赵家又和益州打,总之就是打来打去,但一直没打出个名堂来,说是眼下僵持住了。三方都在招兵买马,所以收拢流民。他知道我们要南下,还问我们要不要去他那里。”
南若问他,“你怎么说的?”
黄金飞摸了摸耳朵,“这种事我如何知道,便说我什么都不懂,反正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南若笑着看他一眼,“他没骂你?”
“嘿嘿,骂了,说我没出息,还要听一个小娃娃指挥。我说你才不是小娃娃,你是大聪明!”
他得意的朝她邀功。
南若差点没崩住,瞪了他一眼。黄金飞没怎么看清她的表情,但察觉出她好象并不高兴,有些疑惑。
南若继续问道:“县城情况怎么样?”
黄金飞忙道:“我都看了,情况不算好,但还有粮食,只是价格也贵,也缺水,听说好些沟渠和水井都干了,但乐平南边挨着徐州,三十里外有条黄河的支流经过,那里有水,但渡口有巡检带着百来人看守,不允许人随意靠近。”
南若点头,有水就好,其他的事在人为。
“路上情况如何?有士兵在找咱们吗?”
黄金飞道:“我一路走一路喊,不少人都很恐慌,但也有主动问我在何处征兵的。倒是没看见有追兵。”
虽不知原因但南若没有放松警惕,这几日还是要注意些。
其实她给伯一回的那封信起了大作用。
南若的回信从来简洁没有废话,这次却详细的说了陈家强制征兵的事,并且叮嘱他保重,字字透着不寻常。
伯一看过后便找到大伯告之此事。
赵尚书年逾五十,却保养得当,头发乌黑,微微发胖,面相严肃。
他听了伯一的话,道:“之前我已经收到一些消息,你这个来源可信的话说明陈家的确已经急了。”
如今陈家占着京城,名不正言不顺,尤其赵家向天下发了正式檄文,他们陈家的名声已经烂透,若不尽早铲除赵家,双方争斗变成长久的拉锯战,对陈家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又尤其益州节度使窦云彪竟然消无声息地拿下豫州,打着维护正统的旗号逼宫,陈家可谓是前狼后虎。
但赵尚书对他所谓的皇长孙还有些不确定。
都知道当初太后还是陈贵妃时,在先帝驾崩后不久当时的皇后便畏罪自尽,其独子大皇子一家也满府自焚。
按理说依陈家人的行事不该有人能逃脱,但看窦云彪的行事又十分光明正大,似乎皇长孙真的在他那里一般。
自从益州军到来后,他赵家和陈家多番查探,但窦云彪护卫十分严密,竟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赵尚书忍不住把目光落到侄儿身上,“国国,不如你替伯父办件事?”
伯一懒洋洋地坐在下手,“什么?”
“窦云彪说皇长孙在他手里,但我的人没用,没法证实这个消息,我知道你身手好,不如去替我探一探?”
伯一偏头看过去,“大伯,当初说好的,我来只帮你上战场杀人,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赵尚书无奈,“国国,这可是攸关我们赵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你身为赵家子嗣,自小受赵家养育,如何能置身事外?”
伯一神色不变,收回目光,“我当初也没求着你们赵家生下我。”
赵尚书一噎。
到了他如今这个地位,还真是少有能被人拒绝的。
但小小雉儿如何是他的对手。
他笑着道:“即便不是为了赵家,那为了你自己呢?你不是想去找那什么姑娘,只要京城的事早些了了你也能早些抽身不是?”
伯一沉默一瞬,知道自己被拿捏软肋,但他也的确厌烦京中的一切,于是没有说话。
赵尚书一笑,“我听说那窦云彪的小女儿一直想要与你亲近,不如你找个机会,带上家中兄弟姐妹去骑骑马?”
伯一脑海里浮现一个叽叽喳喳看不懂脸色的少女,只要见到他就要凑上前来。若不是大伯一再叮嘱不能对她出手,他早将人打一顿。
如今还要他反去接触?
伯一想起便反感,脸色极其不耐烦。
赵尚书道:“国国,你只管玩你的,也不用搭理人,到时自有人上前套话。”
伯一明白,这是让他做个饵。
不用和那女的说话他心气都顺了不少,勉强点头应下。
从赵尚书处告辞,他回自己家。
赵家兄弟的府邸紧挨着,中间就隔一条小巷。
才带人走进道口,里面忽然传来呵斥声。他循声看去,见是赵家的下人在追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他不甚感兴趣的收回目光,那女人却在看见他时大喜,疯了般朝他跑来,大喊道:“伯一,伯一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