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花了不到半个时辰说了下她的计划,无非就几个方面,粮食、水和杂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家里的粮食从现在起,将那些不经放的优先吃掉,带着路上吃的最好都是耐放的。”
大家都认同的点头。
水这个东西不用说,离开的时候能带多少带多少。
只提醒道:“最好备些干净又结实的盛水容器。”
至于杂物,“虽说咱们都不富裕,但家里的针头线脑也不少,到时候肯定这个舍不得扔那个也想带走,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尽可能轻省。像衣物这类,贴身的可以多带两套换洗,外面的袄子最多一人带两件,鞋子可以多准备些,毕竟走路最耗鞋。
其他的能不带就不带吧,免得加重负担耽误咱们的行程,必要的额时候更可能耽误咱们逃命。”
说到这事儿男人们犯愁,“哎,家里那老娘们儿啥都不舍得扔,半截烂木头都要收家里好补个老鼠洞。”
“谁家不是,都是咱一点儿一点儿辛苦攒起来的,别说她们我也不舍得。”
也有清醒的,道:“没办法,活命更重要。”
有人忧愁,“我老娘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比性命重要,回去咋说服她?”
南若好奇地问,“难道她的孙子也比不过?”
那人愣了愣,反应过来,憨厚的笑道:“别说,还是瓜儿脑子灵活,好使。”
南若笑了笑,又问:“大家伙儿家里都有手推车吧?”
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等会儿回去后,最好都想办法打一个,否则单凭挑或背肯定辛苦也走的慢。”
众人犹犹豫豫的点头。
“现在我来说下安全问题。根据我几次在路上的经验,咱们最防备的便是那些抱成团的,都说人多力量大,尤其是那种杀过人见过血的,不仅对落单的下手,连咱们这种一个村子一起出逃的也敢动手。”
她说了一个真实的例子,就是当初遇到黄金飞时那些要买人家孩子吃的人。
众人听的心惊肉跳,吓得面无人色。
也有人好奇问南若,“他们就这么放过你了?”
南若笑,“怎么可能,我虽然拿着武器,可毕竟只一个人,他们第二日找上一拨更厉害的把我围了,当时还被黄金飞他们碰上了。”
“那后来呢?”
南若微笑看向他,“我现在不是在这里。”
什么意思?
有人傻了,也有人反应快,惊疑不定地看向南若,很快不懂的去问懂的,于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畏惧。
南若定论,“所以,在出发前提升我们自己的战斗能力至关重要。”
村长神情凝重的赞同,“对!”
此时已经没有人反对,便是南家两兄弟对视一眼也不由庆幸,好在被村长叫来,否则他们真独自上路只怕走不了多远。
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忙聚精会神听她安排。
南若道:“从下午起,各家能动的都到我这里……”
她停了下,看向村长,“村里可有宽敞的地方?”
村长道:“有,祠堂那块儿最宽敞,外面有个场院,咱们一村人都能容下。”
“挺好的,午后所有人到祠堂集合,到时候我会给大家详细讲解如何训练。”
又补充道:“你们集合的时候把家里有攻击能力的扁担或者锄头带上,有防御能力的锅盖或者被子折成豆腐块带上,另外,如果谁家有弓箭也带上。”
众人都望向崔老实,后者忙道:“我家里有几把弓,我给全带上。”
南若问:“现在要做的话容易吗?”
崔老实道:“做竹弓和竹箭容易,后丘河滩边儿上就有一片竹林,但是杀伤力肯定没有木弓和铁弓厉害。”
南若点头,没说什么。
定下大概方向后众人告辞,一路往外走一路议论纷纷。
村长走在最后,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杵着拐,一瘸一拐,瘦弱的背脊微微佝偻,整个人沉默着,心事重重。
走到院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身问南若,“瓜儿,你说,咱逃难的决定是对的吧?”
几辈人都在这片土地上出生又死去,这里就是大家的根,可现在却要迁徙几千里路去到陌生的南边,路上会发什么谁也不知道,到了那里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而茫然的。
他是村长,是大家的定海神针,所以面上必须得稳住,可心里从未踏实过。
许是看南若小小年纪便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忍不住向她讨要几分信心。
南若做不了保障,只道:“大伯,谁也不想离开,但情势所逼,一切事在人为。”
他愣了愣,又点头,“对,你说得对,事在人为……”
他转身慢慢走远了。
南若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也并不如何轻松,逃难路上最危险就是老人孩童和妇孺,她甚至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着到扬州。
但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她转身,忽然腿上扒来一个软趴趴的小家伙,白嫩的小胖脸上可怜兮兮的,“姐姐,饿饿~”
南若挑眉,不到一个时辰就饿了。
她看了眼跟在后面的石头,他偷笑道:“二姐,弟弟刚才去找五哥要吃的,结果五哥不给,说要经过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