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荷婶子忙道:“行,你去。”
回到堂屋,见两人都露出担忧的神情,她道:“没事,邱二哥你继续说吧。”
邱老二点头,“后来我打听了他家,就在下水村……”说着犹豫不决。
南若看着他,“的确和陆氏有关系?”
他点头,“不仅都出自下水村,而且他是你二婶娘家叔叔的儿子,她的亲侄儿。”
对这个结果,南若并不意外,垂眸不语。
邱老二犹豫着劝道:“瓜儿,这事你可得查清楚,虽说他们是亲戚,但没证据的事咱们可不能乱来,她毕竟是你伯娘。”
南若平静点头,“邱二哥放心,我不会胡乱冤枉人。”
邱老二松了口气,“那就好。”
南若让黄金飞把邱大勇夫妻请进来,最后张氏拉着胡氏也陪着笑脸凑上,邱老五也跟在后面。
南若随他们,问邱大勇夫妻,“您二位知道南家三房和老院子那边几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夫妻俩对视一样,大荷婶子道:“倒是有些矛盾,你们爹不是赌钱么,早年赌的最厉害的时候那可真是六亲不认,你们三房没钱就去找两个老的,两个老的没了就去找你大伯二伯要,后来竟然直接偷到他们家里,偷了几回才被你大伯娘发现。”
说着叹了口气,“当时你大伯娘怀着孕呢,被你爹狠推了一把摔了一跤,结果那个孩子就这么摔没了。产婆说是个足月的男娃,要是能再等个把月孩子就能活了。若是那孩子生下来,现在就是你大伯家的小儿子了,而且那以后你大伯娘就不能生了。”
都说大孙子小儿子,老爷子的命根子。
大房既没了小儿子也不能再生育,难怪会恨毒了三房。
但大房要是真有胆气就该杀了南三槐出气,而不是这么多年死扒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欺负,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
而且当初小刘氏因为一个鸡蛋已经要了‘南瓜’一条命,说起来三房早就不欠他们什么。
陆氏恨三房,大概是因为被南三槐偷走的那些银子吧。
她又问:“婶子,我娘失踪后,老院子那边可有什么大动作?”
大荷婶子有些不解,“什么叫大动作?”
邱老五问:“就是花大钱的事儿?”
南若点头,邱老五还没说话,张氏便抢先道:“这事儿我知道啊!”
众人都朝她看去,张氏胆子大,也不怵,反而兴致勃勃,“你们都忘了,当初我和老二成亲的时候,家里不是要翻新房子?咱爹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位手艺细致的老匠人,结果让南家二房给截胡了,说是要给他们家老大南田的新房打门窗,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们成亲前一月,南家二房竟然新修了一溜三间的大瓦房!”
她当时还让胡氏领着去看过,那个高阔敞亮,在村里可真是独一份儿。
胡氏点头,“对,南家二房的房子就在你们娘失踪半年后开始修的。我有回洗衣服的时候听南桃和女孩子们吹嘘,说是她娘的娘家兄弟发了财,借了他们银钱修的。”
张氏笑道:“三间大瓦房加三间土胚房,全新的怎么也得几十两银子吧,这年头愿意给出嫁的老姑子借几十辆,陆家想必富裕的很。”
邱家人听到这里已经反应过来,彼此对视着,知道中间只怕有猫腻。
后丘村村尾翻过一个山丘有一条河,河上游的是上水村,下游的是下水村,后丘村因为在山丘后面所以叫了这个名儿。
不管名字如何,三个村子大哥不说二哥,都是差不多的贫穷,要是陆家真发了财,早耀武扬威的三个村子都知道了。
偏偏行事低调,那就说明有问题。
这回邱老二也不劝了,在一旁摇头叹息。
其他人不解,看见气氛沉重也不好随意开口,只能心里翻腾。
南若问邱老五,“二房的新房建在何处?”
邱老五看她一眼,“就在你们家地基上,当初你爹把你们家房子卖给老院子,你们家房子大房得了,还有一片地基二房得了。”
南若忽然笑了下,说了两个字,“很好。”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很好,但都看到了那个短暂的笑,莫名有些背脊发寒。
南若喊黄金飞,“你再跑一趟县城,把陆三带回来。”
黄金飞虽然心善,但并不是无脑,方才听了一通,虽只懂了七七八八,但也明白是小公子的母亲的弟弟叫人给卖了,那个陆三就是个没有底线的人贩子,对待这样的人,他可从不烂好心。
站起来道:“小公子放心,我一准儿将人带回来。”
“嗯,若今天赶不回来就明早回,不急这一时。”
“好。”
南若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黄金飞大大方方接了,看得其他人眼神乱飞。
南若又对邱老二道:“邱二哥,还得劳烦你跟他一起去,毕竟咱们初来乍到,牵线搭桥的事儿还得靠你。”
邱老二站起来,“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两人离开,南若打算回去看看南花儿,邱大勇犹豫着叫住她。
“瓜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他们没听到前半段,但两厢结合也猜出不少,这时又是心惊又是担忧。
南若看着满面不安的邱家人,“叔,我也想找齐证据当面对质,但我娘和小弟等不及,我得尽快去找他们,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她温和一笑,“但你们别担心,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他们识时务交代的爽快,我也爽快。”
说罢颔首示意,转身出去了。
邱家人面面相觑,张氏悄悄挽住胡氏的胳膊,小声道:“大嫂,她方才笑得好瘆人。”
胡氏轻拍她一巴掌,张氏赔笑缩了缩脖子。
大荷婶子抹起眼泪,心疼的不行,“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可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