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兴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南小姐,不用了,这……”
南若道:“先生,相逢即是有缘,几个馒头罢了,也只能让您果腹两餐,算不得什么。”
又回房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里面有些散碎银两,当先生的盘缠,祝先生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这便不得不接了,他也的确缺路费,接过道:“南小姐的恩情在下记住了。”
南若笑,不甚在意道:“先生客气,虽然我们无法一路同行,但到底相识一场,也算朋友。”
陈常兴一笑,万般思绪翻飞,整个人也通透几分,“是,南小姐这个朋友值得交。”
这时黄金飞把马车拉出来,大荷婶子也拿出一大包吃食,陈常兴接过连连道谢,拿起自己的包裹上了马车。
南若拿出一封信和二两碎银交给黄金飞,叮嘱道:“你将陈先生送到县城后,去衙门里找邱二哥,就说是替他父亲送信,然后把这个交给他。”
黄金飞接过银子和信揣进兜里,“小公子放心,我都记得了。”
说着上了马车,驾车出了邱家院子。
外面围观的人见邱家驶出一辆马车,都惊讶的不行,议论纷纷。
南家三姐妹更是凑在一起兴奋道:“看见没,那两个果然走了,我娘真说对了!”
南桃兴奋道:“那我以后也能穿花儿那样的衣裳了吧?”
南菊冷笑,“往后那姐妹两个只能任我们拿捏,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自然都是我们的!”
姐妹三人想到就眼热不已,死死盯着那姐妹倆的穿着。
马车驶出村口,南若转身进了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本想打听一二,竟不敢拉扯她,只能将大荷婶子一家留住,纷纷询问。
南花儿抱着南若的臂膀一同进屋,邱老五跟在两人身后,自南若回来后只第一面打过招呼的高个少年忽然开口,“瓜儿,为什么你要留下那个黄金飞,而不是陈先生,他不是读书人吗?”
南若忍不住看他一眼,端正老实的模样,却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点头,“嗯,不仅是读书人,还是举人,而且之前是一县师爷。”
“天啦,竟然是举人老爷,还是师爷?”
南花儿都惊呆了,邱老五也震惊不已。
南若笑着道:“是啊,你说他这样厉害的读书人又怎会甘心留在咱们乡下地方?”
南花儿喃喃道:“是啊,师爷可是要跟在县太爷身边的,咱们这里可留不住那般人物。”
邱老五也无话可说。
南若看着两人模样,若是叫他们知道她本来看上的就是黄金飞,不知道是不是要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邱老五又问:“那你不怕黄金飞被陈先生路上给说服,再跟着他走了?”
南花儿也反应过来,忙道:“对啊二姐,你给他们那么多银子,还让他们驾着马车,咱们和那个黄金飞又不熟,他们要是真走了怎么办?”
那就鸡飞蛋打了。
南若笑着道:“放心吧,黄金飞会回来的。”
南花儿不解,追问道:“那万一没回来呢?”
“那也没什么。”
不过一些银子和一辆马车,虽然会心疼,但只当她看错人的学费。
南若特意和邱老五道谢,“邱五哥,听花儿说这些年多亏你带着她,在关键时候护着她,我很感激,若往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见她这样正经严肃,邱老五脸都红了,看了笑吟吟的南花儿一眼,腼腆道:“瓜儿你太见外了,咱们两家亲厚,她就和我妹妹一样,我护着她本就是应该的。”
南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本就应该的事,做人做事凭的是良心,所以更不能让有良心的人心冷。”
这话邱老五有些不懂,但他下意识在脑子里琢磨。
经年不见,他总觉得如今的瓜儿值得他琢磨。
南瓜儿带回两辆马车的事在后丘村持续发酵,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南若这几年发了什么大财。
老院子的人知道那两个保镖走了兴奋的不行,纷纷问陆氏何时把那两姐妹带回老院子。他们都不愿意南若带回来的好东西便宜邱家人。
陆氏却说不急,邱家人得了好处肯定不愿轻易放手,最好能先去说服村长和族老,免得到时候他们处于被动境地。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毕竟那两个一看就是生了外心的,到时候肯定会偏向邱家人。
傍晚,黄金飞赶着马车回来,同车的还有邱老二。
黄金飞又从马车里揪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