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迟早的事,但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一时理智无法回笼,只会让人狂追,我们趁着这个间隙回来后再离开,他便无法确定我们的行踪。”
宋承祖再次心服口服,“我觉得小若姐你更厉害。”
南若笑了笑没说话,她厉害什么,不过是保命的本能让她善于多思多虑罢了。
路上她又进了一家当铺一家药铺,之后去到骡马市场买了两匹脚力好的马。
宋承祖摸着黑马顺滑的鬃毛,“可惜了那两匹马。”
南若:“总不能因小失大。”其实她也心疼,那可是花了大几十两买的。
两人中途吃了碗面,又换了身衣裳,成了两个外出游历的学子,又买了些干粮放好。
找了几条商贸繁荣的街道,又找小乞丐打听一番,终于找到两支合适的商队,与他们商量好出发时辰,南若便一人去取路引。
那年轻乞丐果然守诺,两张新鲜出炉的荆州府人士的路引交到她手上,和气的笑道:“有需要再来啊。”
南若看了眼没问题,给了剩下的银子,微笑道:“大哥事情办得漂亮,下次有事再找你。”
乞丐笑得更开心,“好说好说。”
酉时,南若递给宋承祖一个包裹,里面是些干粮,又递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多的我也没有,应该足够你回扬州府。到时候就得靠你自己了。”
宋承祖沉默地接过,看着面前分明低了自己一个头却像个大姐姐般一直照顾他的少女,有些哽咽,“小若姐,我们还能再见吗?”
南若笑了笑,“你好好保重,等我找到家人安顿好后,到时候说不得会游历天下,就去看你。”
宋承祖咧嘴笑了笑,又好奇,“为什么还要找你的家人?他们不是在南阳?”
南若心情有些沉重,“南阳那边遭了灾,许多人都逃命去了,我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
宋承祖愣住,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南若看了眼城门口准备离开的商队,道:“别担心我,你自己保重。记住,一路上多听少说,即便觉得有人值得信任,也要说话留三分,别还没到扬州就把自己卖了。”
宋承祖心里感动,更是不舍,只能她说一句他就点一下。眼看商队的管事在催,他才背上包袱骑上马,“小若姐,你若来扬州一定要找我,你也像在荆州府一样向那些乞丐打听,我一定会混出名堂,到时候你一定能找到我。”
南若点头,朝他摆手,“好,万事小心,有缘再见。”
“要是我混出名堂,也会去南阳找你!”
“好。”
“小若姐,你一定要保重!”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流了泪,又觉得很是丢脸忙擦掉,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直到随商队出了城,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回头。
他望着眼前的路,心里空落的厉害。
又过两刻钟,南若跟着前往孝义的商队也走出城门。
她最后回望一眼,将那些人那些事,全都留在高高的城墙后面。
伯一傍晚时醒来,得知没有找到两人的踪迹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赵晋垣和赵振鸿也已经赶过来,此时父子三人围在他床前,见他靠坐床头脸色平静,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安。
赵晋垣来时得知他又伤了自己很是发了通火,但此时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老三啊,要不爹再派些人去找?”
赵振舒道:“对,小弟,冬碧回来了,她得知自己师傅被害发誓一定会找到凶手,你知道她找人一向有一套,不如二哥让她去?”
伯一嗤笑,“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股桀骜劲儿回来了,父子三人松了口气,只听他道:“我会亲自把她抓回来。”
三人:……
赵晋垣忍了又忍,怒道:“你这逆子,为了一个……”
赵振舒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外推,“父亲,小弟还伤着身体,可别再惹恼他,到时您又该心疼。”
赵晋垣怒喝,“我心疼个屁!他……”
赵振鸿道:“父亲慢走,您放心,儿子会劝着国国的。”
人已经被推出去。
赵振鸿回头温声道:“胸口还疼不疼?”
不知是否受伤的原因,伯一难得没有发火,静静地望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道:“不疼,就是有些闷闷的。”
赵振鸿心里松了口气,道:“不疼就好,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到时候再说,就算你要去找她,也不能不顾父亲和哥哥们对不对?”
伯一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外面,赵晋垣一把搡开二儿子的手,理了理衣襟,瞪着他道:“你们就惯着他!没看他受伤了?外面也越来越乱,你敢放他出去乱跑?”
赵振舒道:“父亲,有大哥在,小弟至少在伤好之前不会外出。”
“那好了之后呢?”
“之后如果他非要去,只怕咱们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赵晋垣头疼,“那你说怎么办?”
赵振舒道:“只能想办法让小弟转移注意力。”
赵晋垣思索着,“再找个什么十二来?不不,那小子肯定更气,要不……给他娶个媳妇儿?”
赵晋垣心中一动,忍不住和二儿子道:“咱们找一个大美人,让他俩早点圆房,等他媳妇儿有了孩子,他说不定就能收心了?”
赵振舒一言难尽地看着父亲,后者却愈发觉得这法子好,兀自道:“男人有了家室不一样,总得分出些责任给妻子儿女,说不定到时候他那些坏毛病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