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赵家主赵晋垣欣慰道:“老三也长大了。”
伯一面无表情道:“可是她会死。”
三人脸上的笑容一顿,沉默无言。
伯一又问赵振舒,“你们打算如何让他们在短短时间内成为绝顶高手?”
赵振舒道:“二孙先生说时间紧急,只能灌顶。”
伯一眼睛眨了眨,哦了一声,“那可能她今晚就会死。”
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他又发起疯来。
可他好半晌都没动静,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晋垣朝两个大儿子投去疑问的目光,两人缓缓摇头,示意别打扰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赵晋垣无奈,只能坐在那里等。
很快伯一就有了反应,他突然转身往外走。
赵振舒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小弟你去哪里?”
伯一回头,平静道:“二哥,你知道别人的生死我一向不入心,可我方才想了下就这么让她去死我会不会还和以往一样。”
“很奇怪,”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眉头微微蹙着,似茫然似欢喜,“这里竟然闷闷的,就像……就像小时候我第一次溺水的感觉,呼吸不畅,难受得像要炸开。”
赵振舒脸色微变,那两人也神色沉重。
伯一道:“后来是你把我从水里拉起来,但是现在,她就是那个能把我拉起来的人,所以二哥,我不能让她死。”
说着拧开他的手冲了出去。
赵晋垣猛地站起来,“老三!”
赵晋鸿沉声道:“父亲,看来这个人对小弟真的很重要。”
赵晋垣急得在原地乱走,“可这件事不能出差错!更不能因为老三出差错!”
赵振舒道:“你们别急,方才我们拖延不少时间,他此时去恐怕也晚了。”
父子几个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南若两辈子都未感受过这样的痛。
那道门被关上后,几人忧虑该怎么办,但很快他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因为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接踵而来,起初还能忍受,但很快那痛就加剧,像是锋利的钢刀在削她的皮肉,很快又削到骨头。
凌迟也不过如此。
到最后剥皮抽筋一般,便是南若都咬破嘴唇,恨不得立时死了算了。
整个石室里都是他们的惨叫和祈求,有人受不住想要逃出去,于是砰砰地撞击浴桶,但那桶异常结实,除了让他们更累更痛外纹丝不动。
南若没做无用功,她尝试着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她发现与它们正面对抗的时候身体紧绷精神也会高度紧张,如此更痛更难以忍受。
所以她努力去放松自己。
这件事她很有经验。
上辈子,她在得知自己是被收养的后,在得知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得不到亲人的爱是有原因之后,她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夜里无法安睡,醒着的时候却有个黑洞总是拉着她往里坠,她时时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她想死了算了,可似乎又有些不甘,于是她努力寻找活着的动力,她做了很多尝试,其中之一是在痛苦的时候背诵《心经》,背诵的多了,仿佛真的就不那么痛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门外的人透过门上的缝隙注视着里面的鬼哭狼嚎,那个垂眸静坐的便有些显眼。
孙志严问徒弟,“那个已经晕了?”
龚励仔细看了看,“师傅,没呢,我瞧她嘴巴在动。”
孙志严忙去看,果然像是在念经,她的神情也从扭曲逐渐有些放松的趋势。
不由乐了,“行,这是个好苗子,稍后我亲自给她灌顶。”
龚励犹疑道:“师傅,您真要这么做?”
孙志严乜他一眼,“那还有假。”
龚励忍不住劝道:“可太危险,万一失败您和那小丫头都得死。”
“哼,”孙志严冷傲道:“练武之人怎能怕死?再者说万一我成功了,那绝对是要名留青史的!”
龚励见劝不住,道:“那,要不您过两日再进行,至少也得等冬碧师姐回来。”
“切,那丫头忙着给二公子办差,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老头。”
“师傅,师姐可是一想最敬重您了!”
“反正不必……”
南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躺在床上,身上还有些疼,脑袋里晕乎乎的。
“你醒了,跟我来吧。”
有人喊了她一声,南若转头只看见一个背影。她软绵绵的坐起,掀开被子发现那把匕首静静地躺在她的枕边。
南若顿了顿,又将其绑回腿上,穿上外衣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