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着人时,伯一拉住南若,“十二,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到底会不会走?”
三年过去,当初的小少年身量拔高了许多,与一般成人不相上下,只是身形依然偏瘦,眉眼依然稚嫩,但风姿卓绝,无出其右。
那双眼睛依旧水润清澈,看着她时满是隐隐的不安。
马上十二岁的南若只到他胸口,身上早已不见当初营养不良导致的黑瘦,五官逐渐长开,已然是个清丽少女,气质清冷,卓然独立。
但行事远超她年龄的冷静成熟,若她不愿意,谁也别想看清她心底的想法。
可伯一显然是个例外,他总是能捕捉到她身上哪怕一丝异样。
其实不止是她,南若觉得,只要他愿意,他几乎可以看透任何人的伪装和面具。
这样的人其实很不讨喜,会让人下意识的逃离。
但三年多的相处,他在她面前展现的只有和善得甚至称得上温顺的一面,南若无法不去相信他。
甚至在某个层面上,某个维度,只有他们两个才能交流和沟通,别人根本触碰不到。
南若一笑,“点头,我会尝试。”
伯一抓着她的手下意识用力,又忙松开,他紧盯着她,眼底慢慢聚起光芒,“那你一定要带上我!”
南若皱眉,“可是很危险。”
“我知道,”伯一颔首,“所以你才在他们面前否认。可我不同,我不怕危险,我也能帮你,我们两个一起总比你一个人要多一份力量是不是?”
南若拒绝,“不行,我不能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
伯一急了,心跳的速度有些难以控制,他压下心底冲上来的暴虐情绪,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十二,我、我也想回家,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吗?”
南若态度坚决,“伯一,这件事危及性命,我不可能答应你。我也建议你这次不要冲动,他们突然做出这个决定,除了考量大家的能力外,也是想要将某些不合格的人剔除,所以这次但凡被抓下场不会好。”
她睁开他的手,严肃地警告,“伯一,我迫切有我的理由,你不必,你大可以仔细计划后再实施。我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往号舍去,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伯一站在那里目送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往回走。
他在无人的角落翩然越出高墙,回到另一处院子。
花开忙迎上去,“主子。”
伯一没有理会,阴沉着一张脸走进屋里,压抑的戾气瞬间爆发,所有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被他砸得粉碎,门窗也被踢烂,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
花开静默地守在外面,直到里面安静下来他才进去等待吩咐。
伯一一手撑着门柱,一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嘴里自言自语,“三年,我像个傻子似的呆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就帮你什么,难道还不够?为什么不肯带上我?为什么要抛下我?”
“我驯化的还不够吗?”
“你是我的玩具啊,玩具怎么可能离开主人?”
“难道只有打断你的手脚你才会听话?”
“可那样的玩具还有什么意思?我要的不就是你的桀骜不驯与众不同?”
他停下来,好一会儿又道:“行吧,看着你挣扎也很有意思,接下来我们换个玩法。”
他回头,脸上是兴奋的笑,“花开,你去告诉黄春来,说十二明天会逃跑,让他把人看牢了。”
花开一愣,忙应下,“是,主子。”说着就要去传话。
“等等。”
伯一又叫住他,修长的手指在额头点了点,似乎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你告诉他,让他假装不知情,先戏耍她一番,甚至给她机会看见逃出去的希望,然后……在她就要看见光芒的时候将她狠狠打落!”
他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到出逃失败的十二哭着求着回到他身边,然后向他忏悔,说她错了,她不该丢下他一个人逃,说如果带上他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从此后,她会乖乖跟着他,乖乖做他听话的玩具。
“呵呵……哈哈……哈哈哈!”
伯一高兴极了,亢奋地在杂乱的屋内走来走去,不忘叮嘱花开,“将她打成重伤,千万不能把人打死。”
“是,主人。”
“要不我亲自动手?不不,她很聪明,也很敏锐,万一让她发现可就没得玩了,我在一旁静静欣赏好了,我还没看过她被鲜血浸染的模样呢,那一定无比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