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掳来日日训练的用途已经不言而喻。
对方花了这么多心思,又怎么可能允许有人离开?
南若头一次生出绝望,眼前都是黑的。
之后的训练愈发深入和精细。
上午的琴棋书画课恨不得将他们训练成每个行当中的佼佼者,最好能闻名天下。
下午的技能课里陆续讲解并指导学生们实操了蜡书、空飘、箭书、火漆封、粉盒等首饰用品藏情报、柠檬汁写字加热显色、碘酒写字藏情报等等方法。
越到后面难度越大,当然作用也越大。
比如拆字法、代码法、字验。
他们学的最详细的是反切码。
反切码与现代密电码的设计原理完全一样,但却比现代密码更难破译,它使用汉字注音方法中的“反切法”进行编码。
其中有两首诗作为密码本,一首是:“溪畔花伴柳,但争天日时,燕雀妄瞅啾,满芳堪乃勾。”;另一首是:“春花香,秋山开,嘉宾欢歌须金杯,孤灯光辉烧银缸。之东郊,过西桥,鸡声催初天,奇梅歪遮沟。”
使用方法是用两个字为另一个字注音,取上字的声母和下字的韵母,“切”出另外一个字的读音。
这两首诗歌是反切码全部秘密所在。取前一首中的前20个字的声母,依次分别编号1-20;取后一首36字韵母,顺序编号1-36;声调编码1-4。
如送回的情报上的密码有一串是6-25-2,对照声母编号6是“但”字,韵母歌编号25是“西”字,两字的声母和韵母合到一起了是di,加上二声,就可以切射出“敌”字。
南若学习的时候真是对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他人也学的十分用心,甚至课下用各种密码来交流,谁能破译的快,谁就被所有人追捧。
南若一向不参与这种游戏,她在这种课程的表现上总是很笨,有时候先生都拿她没办法。
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功夫。
她在课上的对练中常常是佼佼者,有时候男女对练,她也能拼到前几。
当然,在两位管事那里完全不够看。
第三年的秋天,黄总管忽然将所有人都召集到演武场上。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比起三年前的萝卜丁已经彻底变样的少年们,满意的点头。
“这三年,你们的勤学苦练我们都看在眼里,俗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如今也是时候拉你们出去遛遛了。”
轰!
少年们沸腾了。
什么意思?他们可以出去了?
三年了!他们终于能走出这里了!
有人兴奋地不顾总管和管事在现场就蹦了起来,南若同样难掩激动。
终于,终于!
……
后丘村,后山。
“扑簌簌——咕咕——”
“哈哈,抓到了!”
茂密的草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高兴的扑出来,手脚利落的摁住正扑腾的野鸡。
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藤蔓将野鸡的双脚捆住,又将陷阱布置好,她站起来得意洋洋的和身后的高壮少年炫耀,“邱五哥你看,我又抓了一只!”
她在手里掂了掂,估量道:“约莫三斤多四斤不到的样子,上次那只四斤多点,十二文一斤,四十八文钱,这只应该能卖个四十文……”
邱五端正的脸上露出点憨厚的笑,“花儿,我爹说城里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粮食紧俏,咱们打的野物也能卖上更高的价,这回许是能卖十四文十五文一斤了。”
“真的?那就能卖六十文左右!”
南花脱口而出,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邱五点头:“我爹总不会骗我,他说城里越来越乱,外面的粮食进不来,好多在路上都被打劫光了,咱们这两年收成也不好,今年又没下雨,自家粮食都不够吃更不会往城里卖,城里人自然缺吃喝。”
南花一边将野鸡的嘴捆上一边点头,随后往背篓里一扔两人往外走。一路上可见林子里枝叶枯黄的有些厉害,南花叹气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山里也没多少吃的了。”
邱五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花儿,要不这只鸡你别卖了,交给我娘做成腊鸡,能放一两年不坏。”
南花果断摇头,一路上注意着能不能再捡些吃的,嘴里老生常谈,“我得攒钱去找我娘和小五,要是我大哥二姐还有四妹回来没看见他们,肯定要怪我。”
邱五忙道:“哪能怪你,乔婶儿是自己带着小五出去找你二姐的,她走时不是留了话?说让你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