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转头看向伯一,他正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总是温和清透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南若稍稍有些不适。
她道:“你也想知道?”
伯一点头,笑着道:“自然想知道,除了觉得她是意外掉进去的人,恐怕没人不想知道。”
此时,黄总管和两位管事也正在说起这件事。
“你们觉得是人为还是意外?”
王管事嘿嘿一笑,“若是那诸葛云全身的衣裳没被脱掉,只怕我也以为是意外。”
他的手终于好了,大剌剌的放在腿上。
杜管事点头,“应该是报复。”
黄总管道:“可是没有证据。”
虽然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并且也一直在等对方出手,但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局面,这可比杀了诸葛云还要狠辣。
但同时他也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已经调查了所有疑点。首先便是那个没去上课的女孩儿,结果人家真的流血了,但不是受伤也不是生病,而是来了初潮,可小女孩儿不懂,以为是大病,吓得不行,同号舍的几个女孩儿便陪着她没去上课。
但她们都说这事没告诉过别人,也没人让她们不去上课,是她们自己害怕。
针对这点,杜管事道:“这事其实不难知道,同号舍的或者如厕的时候都有可能让其他人发现。”
王管事道:“还有诸葛云说的什么铁矿石,咱们这儿真有那玩意儿?”
黄总管道:“那不是什么铁矿石,是当初建密院时翻出来的一些石头,你要用心找一找也能找到几块。”
王管事摊手,“总之没证据,反正我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哦,诸葛云还说有什么东西扎了她的鞋底,她脚底的确有个小伤口,但当时那么多人去救她,早把现场弄乱了,有线索也消失了。”
黄总管又笑了笑,“这就是背后之人的高明之处。”
王管事忙道:“还有水下脱诸葛云衣服的法子,你们说到底是背后的人先潜伏在水里脱了她衣服,还是后面和救人的一起下水再去脱的她衣服?”
黄总管道:“区别不大,反正那人最后都可以和救人的一起出水,没人能发现。”
王管事拍掌大笑:“妙哉,妙哉!我都忍不住欣赏这个孩子了。”
杜管事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个最初带诸葛云去丙号舍的乙七,应该也没问题,她胆子特别小,我吓了她两句人就瘫了。”
“那只怕难了,这背后之人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要么背着人,要么泯然与人,难找哦。”王管事拖着悠长的声调感叹。
“哎,等等!”
王管事突然坐起来,看向两人,“这里面还是有一个破绽的,就是那个在水下脱衣服的,你们说咱们把当时所有下水的都找出来,一个个审,能不能找出来?”
黄总管思索着,杜管事道:“万一脱衣服的就是背后之人呢?他会坦白?万一审讯过程中有人吓破了胆随便攀咬一个?”
王管事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气愤道:“我说姓杜的,我这不是在想法子找人吗,你不说帮忙就算了,作甚还要打击我?你到底站哪边的?”
杜管事连眼风都懒得给他,一脸冷淡地坐在那里。
“哎,你——”
“好了!”
黄总管打断两人,“别人还没找出来,你们两个倒急眼了。”
又对王管事道:“小杜的顾虑有道理,眼瞧着这批人的训练已经有了进展,别在这个关头做无谓折损,反正人跑不了。”
什么时候需要把人找出来,还不是三公子一句话的事。
两人忙正了脸色,“是,总管。”
膳堂里,南若看着眼巴巴瞧着她的两人,微微一笑,“你们就别想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不传播,否则对咱们仨都不好。”
“哎呀十二姐……”
“好,听你的,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不许自己一个人去做。”
叔一原本还想磨一磨,听到伯一如此‘善解人意’忙道:“对对,千万别忘了我!”
南若无奈一笑,但她心里知道,往后大概不会了。
她不想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女人,尤其还是在对女人极其严苛的古代,但有些人连人都算不上,也就不值得她的慈悲。
当初仗着性别优势随意欺负别人,就要承受性别上带来的反噬。
伯一好奇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南若发现这小孩儿还挺大胆,道:“杀人的后果不同,风险太大。”
“这样啊……”
伯一忍不住反省,觉得自己以前的手段还是粗暴了些,还是像她这般更有意思。
他眼底异光连连,果然是他看重的小玩具,格外的与众不同呢。
他们离开膳堂时,听见厨房里的大师傅在训烧火的,几人听了几句,说是丢了什么柴火。
叔一撇嘴,“外面到处都是树,随便检点回来不就行了,什么柴火还值得大惊小怪的。”
伯一正在想事,没有理会。
南若一笑,平静的从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