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软弱的人突然变成凶狠的母狼,南三槐被镇住,讪讪捂着脸不敢说话。
打手却不管这些,让手下把南若带过来,南木反应过来,瘦弱的身躯挡在她前面凶狠大喊,“不准你们碰我妹妹,不准!”
花儿草儿也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大哭起来,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抱着南若,“不要带走二姐,不要带走她!”
推搡间,小石头没人看顾,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大荷婶子终于看不下去,壮着胆子上前把他抱到一边去,自己也红了眼眶,嘴里喃喃念叨,“造孽啊,这是造孽啊……”
混乱中,陆氏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她一把拉住南木焦急道:“哎哟木头,你看他们人高马大的你们怎么打得过,之前那位神仙不是说了吗,若有什么难处就请他出面帮忙,你快去求他救命吧!”
仿佛绝境之中抓住的稻草,南木愣了一瞬,猛地朝西方跪下,哽咽着大喊:“神仙大人……”
乔氏正死死把南若抱在怀里,一时没有留意,等听到南木的喊声看去,正好看见陆氏得逞的脸,还有对面那打手猎奇一般的神色,和看向怀中女儿时势在必得的目光。
“木头不要——”
她下意识喊出来,可惜已经晚了,南木的行为无疑证明南瓜儿被神降一事的真实性,一瞬间,她分明意识到,她的女儿保不住了。
“啊——”
乔氏惨叫一声,再也站不住,抱着南若委顿在地,“我的儿啊,我的女儿啊——”
南若眼睛红了,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犹如海中浮萍,此时却从乔氏绝望的呼喊中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的不舍、痛苦、无奈、愤恨。
她感受到乔氏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她的骨血里的绝望,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带走她。
这一刻,从心底冒出一股她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若这一场短暂的经历带给她的是真切地体会被人爱着的感觉,那么值了。
她伸手回抱乔氏,她的母亲。
在场的人都被乔氏那声喊叫惊住了,村民们大多红了眼睛,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南木回头,看见的是妹妹的沉默,是母亲的绝望,是陆氏的笑脸,是打手的惊奇,他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亲手把自己的妹妹推向了深渊。
他转头,疯了一般的磕头祈求,“神仙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求求您救救我们,求求您了神仙大人……”
不明真相的邻里只觉他是疯了,知道缘由的村长等人却怜悯又期待,陆氏小刘氏等人战战兢兢。
然而,直到南木的额头磕破,鲜血染红他的脸,神迹没有出现,那位神仙没有降临。
陆氏多想仰天大笑,她假惺惺道:“哎呀,要我说还是认命吧,上回也不过是侥幸,神仙忙得很呢,哪有时间一再搭理你!”
她本还有些克制,可越说越解气,“木头,你也别怕,你们家别的不多,妹妹可不少,若是一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