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凛凛,刮过荒无人烟的河畔,在河面上激起了阵阵涟漪。
“……你确定你能带我们找到她们的老巢?”
不为人知的风吹草动都藏匿于黑暗之中,窃窃细语声碎在了风里,再传不到外人的耳中。
“当然。”青年男子的脸隐藏在兜帽投下的阴影中,有几缕火红的头发露出来,怪得很,那头发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长得出来的,正在黑夜中莹莹地发着光,漂亮得像童话。
“好吧,小子。”红发青年正面对的人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是警告的语气,“不过,你如果敢耍花招——”
“怎么会。”红发青年说,“你们连总理女士的决断都信不过么?”
与他对话的人闻言,沉默了一瞬,仿佛是在忌惮什么。不久,他重新开口道:“你能确定今晚那里战力稀缺?”
“当然,”红发青年的声音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已经提前几天打听好了。”
对面的人沉吟了少顷,对他说:“既然如此,你便带路吧。”
*
“滴答。”
“滴答。”
齐昼躺在一堆杂草上,静静地数着牢房天花板上落下的水滴。不用想,她的手机肯定是被收走了,这里又没有自然光透进来好让她辨别时间,所以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计数,她可不想再失去对时间的把握。
嘴唇苍白而皲裂,她嗓子火烧火燎地疼。终于忍不下去,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就朝铁门跺去。
“干什么?”她跺了好几脚,大半的力气都被耗尽了,总算是把人给叫来了。这里的“狱警”是个身穿红袍、涂着烈焰红唇的女人,她穿的还不是那种稍显暗沉的绛红色,而是鲜艳的正红色,就这么在地牢里晃悠,想让人不误以为她是鬼都难。
“我渴了。”齐昼哑声说。
红袍女人睨了她一眼,说:“现在这里没有水。”
“我不信。”齐昼被逼得有些急了,“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被渴死了。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斯嘉蒂一定会拿你是问。”
红袍女人听她这么一说,本来就很臭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她的脸色臭,齐昼的脸色比她更臭。最后,女人还是妥协了,她生硬地丢下一句“等着”,就转身离开了。
齐昼呼出一口气,趔趄着跌坐回地面上,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心里咒骂。
什么垃圾雅瓦赫?连口水都不让喝?夸父要从小在这里长大,赛跑都能赢过太阳了。真他爹的冷血无情不人性化!
没办法,她现在被关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又不知道斯嘉蒂什么时候愿意把她放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发牢骚来打发时间了。
*
红袍女人大踏步地穿过地牢,她似乎天生嘴角就扬不起来,因此看上去表情阴狠,让人心生畏惧。那嘴唇偏偏还抹得极为惹眼,整个人看上去真是奇怪他爸给奇怪开门——奇怪到家了。
她刚出地牢,就迎面撞上了希瑟。
“哎哟——这么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干什么?”希瑟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碰上她差点全摔地上了。
“欧若拉要喝水,”红袍女人阴沉着脸说,“我得爬几楼给她倒。”
“哎——倒就倒嘛,看你,总是这副样子,让人误以为你时时刻刻都不开心。”希瑟笑了笑,“你不用去了,一会儿我给她送点润嗓子的水去。”
“那行。”红袍女人仍旧耷拉着嘴角,看上去仿佛全世界都欠她钱一样。
希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红袍女人还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
*
夜色中,两个身穿长袍的美丽女子正豪放地叉开腿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她们身边堆满了空酒瓶,甚至怀里还抱着不少,显然是要喝个痛快。可异于常人的是,喝空了这么多酒瓶子,两人不但没有烂醉如泥,反而面色如常、精神抖擞,越喝越有劲。
其中看上去较为年长的一位一边甩着酒瓶子,一边给另一位讲段子听,讲完了自己率先爆发出一阵大笑,反而要让年纪小的拉拉她的袍袖,问道:“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真的没关系吗?”
“嗝……你怕什么,这里早就设好了防护,你就是爱杞人忧天……”
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人轻轻发出了一声嗤笑。
可惜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黑洞洞的枪口悄无声息地露出,就连月亮也难窥其全貌。
“砰!”
“砰!”
鸟雀惊飞。
*
听到外面的两声枪响,红袍女人脚步猛然一顿。
她们暴露了!
此时已无心去想究竟是如何暴露的。女人一拳砸到旁边墙壁的按钮上,警报声响起,充斥了整幢房子。杂乱的脚步声击打着人的耳膜。
一群身穿大衣、头戴报童帽的男人就站在房子前的空地上,两个女子倒在台阶上的一片血泊中。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看到同胞的尸体,女人的眼睛被怒火烧红了。她二话不说,冲出了大门。
*
希瑟刚来到齐昼的牢房门前,令人心惊的警报声便响彻了整幢房子。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齐昼也听到了,她从地上爬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