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昼没在地牢里待太久,几天之后就被斯嘉蒂提溜了出来。
齐昼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隔着张桌子和斯嘉蒂对视。
斯嘉蒂似乎过了这几天,火已经全消了,还好心地给齐昼倒了杯水——虽然只被关了几天,但地牢里水源不足,齐昼嘴唇已然皲裂,嗓音也变得嘶哑了。
“明天,让伊薇特送你回兰国。”斯嘉蒂平心静气地说,“下周就是你答辩时间了吧?”
“嗯。”齐昼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回去之后,准备准备吧。”斯嘉蒂说,“一周时间够用么?”
齐昼冷笑一声:“不够用你去跟委员会说让他们推迟啊?”
斯嘉蒂闻言却道:“也不是不可以。”
齐昼摸不清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沉默了。
“怎么,”斯嘉蒂居然笑了笑,“你还在生气吗?”
齐昼被她的语气激出一阵恶寒,她说:“我一个阶下囚,生不生气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哦,你果然还在生气,孩子。”斯嘉蒂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地对齐昼说,“但是你应该知道,犯了错误就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不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齐昼心想:我要是不跑,你们迟早对我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来。
她只是一个热爱第七艺术的小女孩,并不想被卷入到西方权力斗争中。
斯嘉蒂可没有读心的能力,她不知道齐昼在想些什么,见齐昼没有接话,八成还会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
斯嘉蒂又说:“怎么,真要我去把答辩推迟?”
“不用!”齐昼严词拒绝道,“我能不能今天就回学校?”
“不能。”斯嘉蒂说,“伊薇特今天有其他行程安排。”
齐昼非常贴心地说:“我自己坐飞机回去也是行的。”
“你自己?”斯嘉蒂嗤笑一声,说,“你的证件都不在身上,没有人帮你,你不嫌他们查起来麻烦?”
“那伊薇特又能怎么解决这种情况呢?”齐昼没好气地说,“把工作人员打晕?”
“我们怎么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呢?”斯嘉蒂淡淡地说,“等伊薇特今晚回来,你就会知道了。”
齐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听斯嘉蒂说还要找人“护送”她回去,觉得这群人虽然脑子有点大病,但办事思路还算正常——至少没忘记派人监视她。
也正如斯嘉蒂所说,到了晚上,伊薇特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并不止她一个人。
“斯嘉蒂,我们回来啦!”
还不见伊薇特,倒先看见一个红发青年蹦入房间,大大咧咧地扯开嗓子嚷了起来,手臂甚至还异常激昂地在身体两侧挥动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振臂高呼”。齐昼注意到,那青年的一头红发格外与众不同,简直不像是能自然生长出来的头发。那是极其鲜艳的火红色,再一经灯光映照,其上便跃动起活泛而富有生机的光泽来,如同真正的火焰般在他头顶上流光溢彩。
如果是在百米开外看到这青年,八成会以为他是顶了一团火出门。齐昼想道。
那青年径直从齐昼身旁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把她当成了一团空气。他问斯嘉蒂道:“那小孩儿在哪儿?”
斯嘉蒂没答话,默默地朝齐昼看了一眼。
“哦!”红发青年这才像刚看到齐昼一样,转过身来对她说,“你就是谢文?”
谢文是她的外文姓氏。齐昼莫名地就对这才见到的红发青年没什么好感,或许是被那一声“小孩儿”给恶心到了。于是她只“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红发青年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说道:“怎么和奥德那小子一样不爱说话。”
奥德是谁?齐昼当然自问自答不上来。于是这个问题只在她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齐昼并非沉默寡言之人,只是对着这群人,她实在是无话可说。
“说到这个我倒想问问你,”斯嘉蒂说,“我明明是让伊薇特去找奥德,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那是因为,伊薇特找到他的时候,我们俩正在一起旅行啊!”红发青年说着说着,眼神就往齐昼那儿瞟,“头一次听说族群里出了读心术这种异能,我当然想来见识见识啦。”
齐昼:“……”
斯嘉蒂问:“伊薇特和奥德呢?怎么不见他俩?”
红发青年头也不回,竖起拇指往后随意一指:“就在后面啊。”
他话音刚落,伊薇特就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进了房间。那男人有着一头柔顺的灰色头发,也不知是刚刚受了什么委屈,眼神忧郁得像是被自己老婆给抛弃了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斯嘉蒂对男人点头道:“奥德,你来了。”
“嗯。”
就如那红发青年所说,这个奥德似乎真的不怎么爱说话。齐昼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