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尴尬了。
时暖夏本不想让他知道,打算偷偷让员工留下来的。
刚听见男人语气里含着戏谑的笑意,时暖夏就已经能猜到了。
喻左傅一定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留下那些婚纱。
果不其然,男人缓缓走到时暖夏的面前,两人的位置贴得很近,其实她也已经不算是矮个子,但在一米九的生理高度气场下仍然会条件反射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感受到墙壁冰凉的触感。
接着就是带有热度的掌心,熟悉的,有一贯喻左傅常年锻炼健身因此血气充足的滚烫温度的手,从后腰缓缓抚上来,像一条蜿蜒的火蛇。
喻左傅张嘴,抿住了妻子敏感的耳垂。
“我刚刚看到了。”
时暖夏紧闭着眼睛却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猛地一颤,因为敏感的触碰而微微仰头,因此后脑勺也贴在了墙壁上,更明确地宣告自己无路可走。
对面的男人却好像在此刻下定决心不能放过她,追着对方明显的感触和生理性无法接受刺激而不断躲避的脸颊,一点点攀上去:“你看着那些婚纱的眼神——都很不舍得。”
“你知道婚纱都是我全程参与设计的了?”
时暖夏偏过头,试图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紧张:“工作人员随口说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学医的多少记忆力都不错。”
“哦——”
男人拖长了声音没有说话,但时暖夏还是能听见声音里透出来的笑,就像她的想法早就已经无处遁形了,却还要在表面装作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试过糊弄过去。
而对方看起来也已经早就知道了,偏偏还要故意装作配合,那股“看透你了”的模式也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一点都没有透露。
时暖夏和对方的视线看了一会,渐渐地,她身上的气势也仿佛跟着弱了下来。
刚刚从店员口中听见婚纱设计来源的第一瞬间,其实没有当初看见喻左傅写的那些信件来得震惊。也许是人的震惊在突破过一个高峰之后,从此开始阈值上限也会跟着有所突破。
家里那些信件都还放着呢,几套婚纱的设计……时暖夏都不知道该不该觉得不好意思了,她甚至比那个时候平静了很多。
这些婚纱,不也是喻左傅给她的,属于回国之后两人相遇,全新的一封情书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经历了什么多事情,最后这段看似打算两人互定协议的婚姻还是变成了一种两情相悦的假戏成真,那么这场婚礼也不一定能办成。
喻左傅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她提过任何婚纱这件事。即使时暖夏当初开口说过两人能不能不办婚礼,他也没有以“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婚礼和仪式的人”或者“我很辛苦设计了很多不同的婚礼服装的款式,我的家庭比较特殊我想办个婚礼让家人多安心一下”之类的理由来绑架她。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们谈好了办婚礼这件事,或者那个员工恰好就没有聊到这个话题,时暖夏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然后就是感受到了幸福。
是一种很微小的,明明不是一件多轰轰烈烈的事情,却偏偏让人感觉,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她能感知到的风的暖意。
能记住那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也能跟着听见阳光透过窗户进来的时候那些细小的微尘和太阳底下的粉光,都变成了小小的烟花,噼里啪啦闪了一路,让人看不清晰。
却像是可以听得见声音。
听到有烟花爆炸的小声音,会开始期待今天晚上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如果提起这个话题,餐桌会变成怎样。
虽然最后的结果有点超出时暖夏的预料。
时暖夏认输,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刚刚知道了——当初刚领证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如果想办婚礼,我肯定还是会配合的。”
“那是配合。”
喻左傅把人压在墙壁,没有用手臂顶在时暖夏的头上,时暖夏还能看见外面的光打在男人清晰的五官轮廓上,但他轻轻伸手,在时暖夏的耳垂上碰了碰。
有点痒。
时暖夏想碰碰,对方的力度一下子加重了些,手指上的指腹轻轻压在耳垂的面上,往下捏了捏,一阵阵酥麻裹了上来。
喻左傅往前用鼻尖蹭了蹭时暖夏鬓角上的碎发:“但这个时候的太太穿上婚纱,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
时暖夏顿了顿,抬头和男人的眼睛对上。
“对。”
于是喻左傅又笑了,原本就精致的眉眼竟是更多了一份被点亮后的明亮媚意,时暖夏总能从男人的眼睛里窥探到什么叫“从眼睛里看得见爱意”的回应。
男人的手也不太老实,腰上被抚摸过的所有部位都传来清晰的触感,跟着掌心不断往上或者往下的地方,像是点燃了一片片的火苗,连绵不绝,几乎将人烧得昏迷。
时暖夏这个时候也早已被人点上了感情,不自觉地开始回应,双手搂了上去,带着一丝急迫,原本被扯得有些散乱的衬衫纽扣有一颗传来了缝纫线被外力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