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溪猛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哭声凄厉,直击秦承心脏。
他面露错愕,以为她是太过害怕,立即停手并柔声安抚,“抱歉,我太心急了。”
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脸低声抽泣,羸弱得仿佛一株随时可能被折断的花枝。
心疼和愧疚感狠狠撕扯着秦承的内心,他双手轻轻环住舒月溪,柔声安抚:“别害怕,我不会再继续了。”
舒月溪惊恐不安的情绪得以安抚,身体却还在轻轻颤抖,心脏也仿佛被人紧紧禁锢,传来闷痛感。但哭声到底还是渐渐变小,只是还不敢看秦承的脸,怕在他脸上看到失望与谴责。
秦承的下巴抵着她肩窝,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哄着,说着让她安心的话语。
许久后,舒月溪终于平复下来。
“对不起。”
秦承的心却像是被长针扎了一下,“不是你的问题,不要为了这种事而道歉啊。”
“可是我......”舒月溪咬住唇,怎么也无法继续往下说。
心中一直掩埋着的阴暗记忆再度浮现攻击她,令她痛苦难安。
在这瞬间,她几乎要将那些恐怖的过往血淋淋摊开说给秦承听,却又怕这样做会令他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感情分崩离析。
如果不曾感受到被人怜惜呵护,她还可以继续当原来那个坚强的自己,而不是像现在,因为太过害怕倾诉过后可能出现的分离而感到痛苦。
“别怕,睡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秦承再度许诺。
舒月溪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闭上眼假寐。泪水却不住往下流,最后都被秦承温柔拭去,直到黑暗将她拖进梦境。
听到怀里人发出清浅规律的呼呼声,秦承睁开双眼,眼底情绪不停翻涌,心里像压着一座山。
他并不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小王子,相反,多年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练就一颗七窍玲珑心,极擅长通过蛛丝马迹而推测出完整事件脉络。
严重社恐、极度害怕与异性接触,多年重度抑郁症及焦虑症病史,加之方才亲密时爆发出来的剧烈应激反应……
所有信息糅杂在一起,拼凑出一个足以令他感到窒息的猜测:她曾遭受过严重的心理或生理创伤,而这些创伤极有可能是某个男性带来的。
秦承的心脏像是被利刃反复劈砍,疼得连灵魂都为之颤抖。愤怒在胸腔里肆虐,暴虐地想摧毁一切。
秦承双目赤红,对她的心疼与爱怜化作眼泪,落在她铺散开来的黑发上,很快隐没消失。
是他太晚出现,也太迟遇到她,无法帮她挡掉那些伤害。
秦承爱怜地亲吻舒月溪的发顶,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发誓永远要将她捧在手心里温柔呵护,不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
晨光将整座城市温柔包裹,唤醒熟睡中的人们。
窗外鸟鸣声雀跃,叽叽喳喳,诉说一天好心情的开始。
有一束阳光刺在舒月溪眼皮上,她秀眉微蹙,正要伸手去挡,却有人先一步帮她遮去光照。
她的身体动了动,像猫儿般将脸埋进枕头下。
目睹这一幕的秦承忍俊不禁,拿过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
见她再次陷入沉睡,秦承小心拉上窗帘,翻身下床,长臂一伸捞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轻手轻脚离开。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关上房门,刚一转身就和刚起床倒水喝的男配迎面撞上。
“噗嗤——”
男配见他从舒月溪房里出来,还衣衫不整,一口水喷出,满脸惊恐,“你你你你你、禽兽!!”
“你冷静点。”秦承扶额。
“靠,说好一起单身,你不止交了女朋友,你还趁人之危,你太让我失望了!”勒阳羽义愤填膺。
“小声点,她还在睡。”秦承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拉进隔壁卧室。
勒阳羽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控诉,“有异性没人性!秦承,你变了。”
“我和她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秦承一句话堵住他下面还想说的话。
“骗人的吧?”勒阳羽明显不信。
“我从不说谎。”秦承慢条斯理解开衬衣扣子,露出健壮紧绷的上身,动作又利落褪下长裤,转身进了浴室。
勒阳羽眼睛像探照灯般仔细观察他几近躯体,嘀咕:“没有吻痕和抓痕,还真能忍住啊。”
他好奇问:“你们现在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晶莹水流不断冲刷秦承精悍结实的背。他伸手将头发捋向后,隔着玻璃门对男配说:“以后别在她面前提起诸如此类相关的话题,连玩笑也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呢。”
秦承顿了顿,说:“等你恋爱了再告诉你。”
男配脆弱的自尊心受创,撇嘴,“这么介意我提起这事,难道是你不行?”
话音刚落,浴室门拉开一条缝,一瓶沐浴露朝男配迎头砸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秦承那句干脆利落的“滚”。
“靠,被我说对了吧?你恼羞成怒的样子真丑陋。”男配接住沐浴露炸毛。
秦承一个眼刀甩过去,阴恻恻威胁:“如果不想你小时候生日穿粉红裙子的照片留出,就老师照做。”
“你好阴险!我好心痛。”男配作西子捧心状。
“...还有你穿着开裆裤被邻居小男孩亲嘴的照片。”
“!!!”
男配脸色大变,立刻举起右手,往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会守口如瓶。
秦承这才满意点头。
秦承洗完澡后,换了短袖长裤下楼吃饭,到了之后发现舒月溪也在。
许是昨晚哭过,她眼尾还微微发红。
那一抹艳红让本就秀丽的脸的面容多了一丝旖旎。
“早。”舒月溪打过招呼后,继续低头吃早饭,边吃还边看手机。
秦承随意一瞥,发现她在看租房信息。
“你想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