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很勉强的笑了笑:“好久没见……”
楚宁七岁时被接回楚家,他比六岁的小楚和早一个月被接回楚家。
楚承从小在楚家无法无天,小孩子天生排外的意识和天真的恶意,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欺负楚宁,抓着他的头发骂他踹他、把他赶下餐桌不让他吃晚饭、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楚父常年在外,楚母溺爱楚承,家里的保姆总是更偏心正宫的孩子,楚宁在楚家孤立无援。
而懦弱忍受一个月的他,因为楚和的到来有了喘息的空隙。
大哥楚承似乎已经厌烦了只会一味抱着头承受的楚宁,在楚和到了楚家后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楚宁看见好几次大哥楚承把楚和的头往水池里摁。9岁的男孩已经开始发育,比他小三岁的楚和几乎没有挣扎的能力。
楚宁不敢反抗,只敢把自己的经验教给楚和。
“多笑笑,让这个家里的人都喜欢你就可以了。”
“学习成绩要好,父亲喜欢优秀的小孩。”
“不要哭,父亲喜欢坚强小孩。”
“要全面发展,父亲喜欢带出去可以炫耀的孩子。
“不要反抗大哥,他只会变本加厉,等他失去兴趣就可以了。”
楚和是个很聪明很听话的小孩。
他听取了建议。
除了最后一条。
……
某天楚和在家附近喂了一只流浪猫。
这只狸花猫总在家的附近溜达,楚和见到它时总会喂,直到他喂猫被楚承看见了。
楚和放学回家时,狸花猫已经被大哥楚承故意弄断了一条腿。
猫咪嘶哑着惨叫。
楚和扔下书包,冲上去想将猫抢回来,两人挣扎间,狸花猫在楚承的胳膊上挠了一道。
楚承怒吼着,气急攻心,竟然抄起旁边的花瓶砸向他们。
楚宁依旧和以往一样,一声不坑地低着头,放低所有的存在感,听着大叫、谩骂、皮肉相撞、陶瓷破碎和闷哼。
不敢看也不敢阻止。
花瓶砸到了楚和的头。
楚和额头上的血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表情甚至比旁观者还要冷漠。
楚承的惨叫声响的整栋别墅都能听到,家庭医生赶来,他胳膊上的抓痕被小心翼翼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楚和抹了一把额头的血,抱着猫离开。
直到晚上,楚和回来了,抱着狸花猫,额头的伤包扎了,狸花猫的腿也裹着绷带,显然是从医院回来。
“怎么样了?”楚宁问。
楚和面无表情:“断了一条腿,恢复不了了。”
断了一条腿,意味着失去了生存能力,这只狸花猫永远只能作为一只宠物被人养着。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黑沉,楚宁主动劝他:“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楚倾时没有回应。
一个星期后楚父回家,提起了被打碎的花瓶。
“是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放花瓶的架子。楚和主动出声,“打碎了您最喜欢的花瓶,我很抱歉。”
“是的,我路过还被误伤了。”大哥楚承举着手臂上的伤告知。
这件事以楚和被罚了三个月的生活用度翻篇了,楚宁隐约直到楚和有自己赚钱的门路。
楚宁也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起码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马术课,楚承摔断了一只腿。
他执意要抢楚和的那匹马,意外从马背上摔了一下。
医院判定他的腿会留下后遗症,楚承疯一样地指着:“是他是他!他是故意的!”
“时他故意引诱我和他换一匹马,然后他在马具上动了手脚。
比他小三岁的楚倾时躲在管家的身后,管家不忍心道:“大少爷,马具没有问题,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而且是您执意要和小少爷换一匹马,我们都听见小少爷劝你了,这匹马不好驯服。”
父亲在旁边皱着眉看着这出闹剧。
最后,楚承在医院待了三个月。
甚至因为在楚和去医院看他时,楚承弄伤了楚和,罚了三个月的用度。
所有人都说大少爷是疯了。
小少爷好心去看望,却被大少爷用碎花瓶的玻璃片划伤了手臂。大少爷还不肯承认,一直喊着是小少爷的伤是自己故意划的。
楚宁也在场。
刚被抓着包扎完的手臂的小少年靠着椅背,抱着断了一条腿、至今行走时一瘸一拐的猫。
察觉到有人靠近,楚和抬头看了他一眼,睫毛垂下,挡着眼神中的嘲讽和不屑。
在楚宁慌张地收回眼神,低头的最后一刻。
看见楚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