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楚倾时开车向来稳,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温和,堵车也很少会有不耐。
但并不代表极限运动样样都玩的楚倾时不会飙车。
车摆挂件晃荡地猛烈。
江瓷支肘靠在车窗上,半合着眼,越想越气。
她哪里做错了?她需要反思什么?
她来出去见谁难道还需要打报备?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凭什么管她?
江瓷扭头,一看见楚倾时的神情:“……对不起。”
楚倾时没有说话。
他手肘搭在方向盘上,全身笼罩在阴影里,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在变换的光影里晦暗不明。
有电话打进来,他只看一眼就摁掉了:“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理楚承。”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得江瓷胆战心惊,只好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一路再无言。
今天这趟回家的车程似乎格外的着急,车辆几个猛转弯稳稳停进车库。
楚倾时先下车帮江瓷开了车门。
江瓷想开口解释:“我没有信楚承的讲的话……”
楚倾时打断她:“我让阿姨做晚饭了,你再吃一点。”
她明锐地察觉到他的话:“你呢?”
楚倾时看了眼手机抬起头来。
“我出去一下,晚上不一定回来。”他又像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眉眼间带着平日的温和,“你晚上就待在家里好吗?”
“……嗯。”
江瓷看着他离开背影,腕表折射出光。
楚倾时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态度,哪怕脸上带着笑,转身的动作也不带犹豫。
疏离、冷淡。
就像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走过去,没落下一个眼神,但语气亲切的关注她:“那么不小心啊。”
以前他们的相处也是这样子的。
在外的亲昵缱绻,会在最后一道视线或最后一处镜头挪开后,荡然无存。
楚倾时温柔关切的目光干脆利落地收回,江瓷也会在下一秒勾起嘲讽的冷笑。
可这次,江瓷捏着挎包细细的背带,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看楚倾时离开。
惊慌、内疚的复杂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江瓷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家政阿姨见她情绪不高,什么话也不多讲,把热菜端上桌子就走了。
江瓷简单动了几筷子,脑袋里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
她没做错什么。
她不过是和楚承见了个面,楚倾时这个一天到晚不回家的人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想去哪儿去哪儿,想见谁见谁。
大小姐又开始生气了。
江瓷吃晚饭还气结,打电话给徐菁泽吐槽。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怂了。”徐菁泽听完笑了,“你不应该在他甩脸色的时候就一巴掌打他脸上?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江瓷默了默。
“你来我这儿呗?”徐菁泽发过来一个酒吧地址,“帅哥管够,喜欢什么类型的?”
江瓷闻言抿了抿唇:“……算了。”
“来呗来呗,你要是喜欢温柔挂的我给你点几个啊!”徐菁泽还劝她,江瓷干脆挂了电话。
她不是爱多想的人,就干脆不去想了
江瓷去琴房挑了首最难的协奏曲练。
在情绪的加持下,一首协奏曲拉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平时总卡的地方拉了两遍竟然给练顺了。
大小姐心情又好了,练完琴、洗完澡,早早入睡。
……
昨夜睡的早,江瓷第二天起的也早。
她下楼时都没想起昨天发生的不愉快——
直到她在餐厅看见了楚倾时。
这个男人破天荒的有一天在家,江瓷却开心不起来。
特别是楚倾时笑着问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的时候,江瓷就想起这个人昨天转身就走的模样。
“我做了早饭。”楚倾时走进厨房,“要不要一起吃点?”
现在倒是知道要询问她的意见了。
江瓷面无表情,冷哼一声正要开炮。
“对不起。”
楚倾时比江瓷先一步开口。
他叹了口气:“昨天对你态度不好,不好意思,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以前似乎还没那么在意,尚能保持距离感和绅士,再一回想,心里冒出的占有欲让他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