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时警惕盯着楚承,嘴角翘着笑,眼里却冷得厉害。
大哥叼着烟笑了一句:“护你的小女朋友护的挺紧啊。”
楚倾时帮江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便牵着她离开。
“你最好不要碰我身边的人。”
……
“我联系司机了,等一会儿他马上到。”楚倾时直接把江瓷牵到医院门口,“你回去睡觉。”
江瓷莫名其妙又被人管着了。
她没发现自己的意见越来越小了。
夜晚风凉,江瓷把两只手伸进口袋里:“你爸情况怎么样了。”
楚倾时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前两个字,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抢救成功,但还是昏迷没醒。”
“你今天来过了就没关系,礼数已经带到了。”楚倾时边说边帮没手的江瓷把外套扣子一颗颗扣上,他做着亲昵的动作,说出的话仿佛还是合作般的疏离感,“你也不用担心楚家和你们家的合作关系,但父亲住院这事楚家股票必然受到影响,如果江总有别的想法也理解。”
风吹过来,可能是真的太冷了,听着楚倾时的话,江瓷耳膜嗡嗡地有些疼。
她捂了下耳朵,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觉得我来就是因为这个?”
最后一颗扣子是最接近领口的,楚倾时帮她理了下衣领,望着她的眉眼。
然后他把江瓷扯进怀里,是一个最简单的拥抱。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谢谢你来陪我。”
江瓷眸子忽而凝滞一瞬,她抿了抿唇,在楚倾时背上摸了摸。
司机很快将车开来。
楚倾时帮江瓷开了车门,护着她的脑袋把人彻彻底底送上车。
他弯下腰,示意摇下车窗,看着里面的人,眉眼温柔:“回去早点睡,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江瓷赶紧把车窗摇上,不去看他。
车辆缓缓驶动,江瓷靠着车窗向后望去,受限的视野没看到人影,她闭上眼睛陷进车座里。
楚倾时目送着车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尽头,才整了整衣衫转身走进医院,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
楚父还在昏迷状态,他的律师到了。
楚家的亲戚们来了七七八八,大部分楚倾时都能叫的出名字。
他从小便觉得楚家的基业像一盘复杂的棋局,给不了家的温馨,而是无孔不入的压力,无处不在的算计,它们包裹在每一个人身上,将他们进行压铸,变成一颗棋子。
罪孽掩藏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里,棋盘上每颗棋子都拼命的挣扎,妄图成为这盘棋的下一个执棋人。
楚倾时对下棋从来都不感兴趣。
只不过执棋者的权力便是,当没了兴致,便能把这局棋给掀了。
楚父心梗住院的事瞒不住,媒体报道后的这段时间,集团股票下降地厉害。
毕竟楚父现在还是公司掌控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公司将迎来大变革,大换洗。
就这事江瓷特地被父亲叫去了办公室。
江瓷下午排练结束后去公司找父亲,高高的水泥建筑带给她的映像永远是冰冷和在电梯间的等待。
许久未见的父亲将一摞摞地文件交给秘书:“这份合同的条款有问题,你马上联系法务部,让他们重新审核一下。”
末了他才将视线落在江瓷身上,有对秘书吩咐:“你先去主持一下会议,我马上就来。”
秘书抱着一叠文件离开,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下吧。”江父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疲惫地对着江瓷道,“楚家那事……你去过医院了?”
“嗯。”
江父把桌面的文件规整推开:“楚家不大太平,楚倾时的事情……你还是少管。”
江瓷倏地抬头:“为什么?”
可又像是在问“凭什么”。
江父语气依旧平静:“楚家现在做的都是些红利期早就过去的传统产业,转型难,升级更难,需要调配的资源和资金又少。他们想通过与我们家联姻,借助我们充沛的现金流来翻身,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他们资金链很容易就出现问题。”
“所以……”江瓷的手指捏紧了扶手,她抬眸望向父亲,唇动了动,“对你来说,婚姻的意义只在于一张纸在法律上的联系吗?”
江父蓦地一怔,但是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江瓷……”
之后又是尴尬地沉默。
江瓷没什么犹豫地起身道别。
难得的父女谈话似乎每一次都无法以愉快结束。
江瓷上了车,司机将她送回家里。
车载香薰的味道唤起丝丝记忆,是昨夜楚倾时将他送上车,她最后的那个回头,视野局限于医院亮着红色的标识,却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她突然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