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湿双手后她默默搓着肥皂。
“刘叔这房子很多年了,又是走廊等,每天吹过的都是尘土,当然容易积灰。”
等陆思诩搓好肥皂泡泡,双手虚捧着凑到魏晋身前,魏晋又舀了一瓢水帮她冲。
这次倒得慢一些,等陆思诩说洗干净了才一股脑全冲下去。
魏晋突然问:
“如果明天片场里灯泡不是这种的怎么办?”
“还能这样?”陆思诩一惊。
“吓你的。”
心中默念了三遍这是前辈要懂礼貌。陆思诩才窝回房里。
娜娜这两天回浦南,她不用担心打扰人休息。
甚好。
隔天去片场,悄悄看了一眼正在撑反光板的地方走廊吊顶上的灯泡,和昨晚刘叔家走廊的一样。
陆思诩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总算放了心。
魏晋一眼瞥见她的神情,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可能旁人看来完全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在陆思诩这个知情者眼里却读出了深意。
气鼓鼓的陆思诩脸颊略带薄红,愤愤地等工作人员搭景。
向濛打断了着微妙的氛围:“小陆,你们要先去过一遍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就听魏晋笑着说:
“没事的导演,她昨天联系过了。”
向濛理解成了两人对过戏,点点头不再关注这边。
B组那头闻夏川的戏份也拍完了,被向濛叫过来观摩学习。
他一脸疲态冲陆思诩小声抱怨:
“小陆姐姐,我现在恨不得自己有分身,B组拍完去A组,A组拍完去B组,我昨天就睡了俩小时!俩小时!!”
陆思诩深表同情,但在打哀悼词腹稿的时候就被叫去开工了。
徒留闻夏川一个人伤悲不已。
“年轻人,加把劲。”
正垂头丧气着,耳边凉凉一声。
闻夏川猛一抬头,只捕捉到魏晋往陆思诩那边走去的背影。
嘶,最近怎么只能看到师兄后背了,感觉他不是很想看到我的样子。
闻夏川不禁摸了摸下巴。
*
君诗情想帮学校的老旧灯泡全部自掏腰包换新,陈建文嘴上说她多管闲事,到底还是带着灯泡来学校找她了。
可不止君诗情,陈建文也是作为家里的耀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时候哪让接触过这个。
照着说明书一顿猛操作,除了扑自己一鼻子灰,一个灯泡也装不好。
君诗情冷着脸:“行不行啊你,不行就下来,我自己装。”
陈建文不满地嘟囔:
“就你话多,摔着了还不是我给你擦澡喂饭。”
“你才是眼看着就要摔下来的,快下来,我上。”
“行,行,我看你装成什么样,总共就5个灯泡,装坏了我可不管。”
陈建文愤然下来,手还是老老实实把着扶梯,眼睛没离开过君诗情。
见她稳稳爬上了梯子才又抱怨起来:
“这学校真是缺什么都找你,你还乐呵。”
“这儿就是我家,家里缺什么都找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陈建文不以为然,不屑地摇摇头,视线锁在君诗情在灯座旁捣鼓的手上。
那双手原本白皙细腻,如今晒得黝黑不说,还多了不少细碎的伤口。
陈建文皱着眉粗声粗气道:“弄不好就下来等我弄。”
“弄好了啊。”
君诗情的声音原本就有些糯,灯泡装上,心情大好,那份开朗真真切切地传达给了陈建文。
他呆愣了许久,才掩饰一般低下头咳了一声。
“还不知道能不能亮呢,你等会儿……先下来,不然我怎么松梯子。”
“哦。”
君诗情被这么一催,一时不知道用什么姿势下来才好,但反正离地面也不高,没考虑太多,干脆直接跳下来。
这一下完全没预先告诉陈建文,他一身冷汗吼了一句,赶忙撑开梯子用双手将妻子接下。
梯子轰然倒在两人身旁,君诗情扑倒在丈夫的胸膛。
两人来周峰乡已经一年有余,她竟刚刚才发觉之前那个瘦弱的丈夫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已经有了宽厚的胸肩,那股文人气早就褪得一干二净。
如今也只有在拌嘴的时候才会和他之前的样子联系上。
*
陆思诩停顿得有些久,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松开魏晋,画面定格,向濛满意地喊过。
两人的对手戏她从来不需要花过多的时间调教,不得不说男女主太让人放心了。
剩下的几幕也过得很快,闻夏川免不了又是被一顿耳提面命要好好学习。
陆思诩想快点回去休息,所以没等化妆师,先一步自己卸妆。
魏晋突然凑过来。
“我身上有味道?”
陆思诩被他问得一愣,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换灯泡那场戏的收尾。
她停顿的时间是有些长,但是后期剪掉就好了,收尾立住了影响就不大。
“陈建文都农夫了,身上有些味道不是很正常。”陆思诩无所谓地笑笑。
“真有?”
把深色底妆擦干净,陆思诩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实在很在意这个问题。
她转过身突然往魏晋身上一凑,像动物在使用自己的嗅觉一般嗅了两口。
“没有啦。天都转凉了,哪儿那么容易有味道。”
“……小陆姐姐,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