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想谁呢?”
周项顺瞧着周君霓在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哦,没,没事儿,不就是要我出现一下嘛,您放心!”周君霓说,眼神却不聚焦一处,也不看向问她问题的爷爷,只是强调:“我肯定会时不时出现一下的!对。”
得了周君霓的保证,周项顺也不接话,就盯着她的脸看,直觉她表情不对劲。
沉思片刻,周项顺略带严肃正式地开口:“咘咘,你也知道,爷爷是不像你爸爸那样催你早点结婚的。”
“嗯?我知道。”周君霓应了声,等他后文。
周项顺接着说:“我对你的人际交往、感情关系也没有过问,想着孩子嘛,有自己的路要走,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但是爷爷想和你强调一点,我不赞成你和沈度这样联系。”
周君霓没问为什么。
周君霓知道,虽然他们家有涉足传媒行业,但家里人也还是看不上圈内,甚至是自家公司旗下的艺人,无论他们的人气有多火爆,又是如何为公司增砖添瓦的。
矛盾,却又无法改变,无法舍弃。
只是,周君霓没想到爷爷会单拎出沈度来说,尽管他们高频率地出现在热搜榜上。
“爷爷,您……是听说了什么吗?”周君霓问。比如沈度是私生子之类的小道消息?
周项顺摇头,没对她详细解释,只是说:“总之,你不要和他过多牵扯。长期曝光在大众面前,对你没什么好处。”
周氏传媒最开始做的是广告生意。
公司成立之初,正是央台开始就其黄金时段广告位置进行招标之际。
招标开始的第二年,周氏医药以6888万元夺得“标王”之位,也就是中标的意思。
各公司中标后的广告要交由相应的广告公司拍摄,周项顺窥见其中商机,借此机会成立周氏广告公司,也就是如今周氏传媒的前身。
广告捧人,却也毁人。
周项顺见过太多生意人为争“标王”称号,或为大肆宣传自家产品而过度使用、依赖广告,最后造成颗粒无收甚至倾家荡产的局面。
周项顺知道,打铁还须自身硬,要想利用好广告宣传带来的影响,需要不断升级完善自己的产品,以此向顾客证明其并非虚假宣传。
而周项顺认为自己的孙女,尚未达到可被大众检验的程度,这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像现在,初出茅庐便如此频繁地暴露在公众视野,此后周君霓但凡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有心之人揪着作出几篇文章来评判是非对错。
周项顺不愿看见这种抹黑,他孙女什么能力他清楚,可别人是不会去深究其中真相的,只会听风就是雨。
深知该放手让她成长,却也想要护她周全稳当。
周君霓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爷爷话里潜藏的意思,乖巧笑着说:“我知道啦,爷爷,您最近忙吗?”
周项顺摇头,说他已经退休啦,不仅不忙,还有不少空闲时间。
“那……”周君霓顿了会,说:“您帮我研究研究举办婚礼的事?”
“?”
周项顺怀疑自己听错了,周君霓的表情看起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婚……礼?你?你要结婚了?”
周君霓又笑着点头,“想要结婚是有点突然,但我认识他很久了。”
“你不是为了应付你爸那家伙吧?行,这你先别管了,我去跟他说!真是反了他了。”
周项顺说着就要去另一边拿自己的手机,被周君霓拦住。
“哎呀爷爷,就不能是因为我真喜欢人家嘛。”
周项顺气不过,也还是坐了回来,又冷静一会,沉着脸说:“你先跟我说说,是谁。”
“江逸啊,还能有谁。”周君霓说。
“你们认识?”周项顺问。
“嗯,还是六岁那年就认识了。”
“六岁,我怎么不知道?”
“您怎么不知道,您就是忘了,时间隔太久啦。”周君霓没忍住笑。
周项顺笑不出来,他担心周君霓是给人哄骗了,才这样不清醒又冲动。
“既然隔得久了,你怎么这么突然想要和他结婚?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
周君霓想起江逸,一句好听的什么话都没跟她说过,事倒是没漏做一件。
“他没说什么,但是该做的都做了。”
“什么?!他不想活了?”
周项顺彻底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动静太大,还吓着了隔壁屋子里候着的佣人们,他们已经跑了过来。
“先生,这是怎么了?”
“阿福,你帮我收拾点行李,我要去贺宁。”周项顺说,又回头问周君霓:“你什么时候回去?”
周君霓哪敢说话?她爷爷摆明了是要去找江逸的茬,偏偏江逸又不知情,结婚这件事她是想先斩后奏的,她不信江逸会拒绝她。
周君霓走上前,示意阿福带着其他三个佣人先离开。
“爷爷。”周君霓挽着周项顺的手,轻声跟他解释:“您误会了,我说的是,江逸他平时照顾我很用心,每天都安排好我的饮食起居,还配合我们纪录片的拍摄。”
周项顺正想说周君霓怎么还替江逸说话,明显是被骗得不浅,周君霓就预感到了,接着说:
“我也不是替他说话,只是经过这么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他是个非常合适的伴侣人选,也是我需要的。您相信我吗?”
要说相信,周项顺肯定是相信她的,至少在事业上,他从不否决周君霓的每一个决策,他觉得就算失败,也是花钱买了经验教训,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