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这点儿好就能给她造成困扰,你不应该反思自己吗?你用她未婚夫的名义困住她,让别人不能追求她,商人都自私自利,但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浪费一个女孩儿的大好年华。”
程寅轻嗤一声。
“我和万朵是要一起到老的,至于你,”他冷傲轻蔑地看向对面的人:“有时间还是多练练笛子吧。”
再看他一眼都嫌多,程寅转身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彭同风在后面喊。
程寅头也不回,冷硬说:“随便你。”
这时候,万朵从冰箱里拿了冰水回来,程寅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盖上瓶盖。
“你户口本在家吗?”他问。
万朵坐回沙发,重新拿起叉子,“要户口本干嘛?”
“明天,我们去领证。”
万朵手一顿,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明天?!”
程寅神色平静:“反正早晚都要领,择日不如撞日。”
“……”
“不,不用这么急吧。”
“本来你毕业的时候我们就该领证,拖到现在,也不算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无意识地戳着蛋糕,“别人都是恋爱结婚,我们好像少了一个步骤。”还没体验到甜蜜蜜的恋爱呢。
程寅英眉蹙起,轻捻手串上的转珠,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侧身,拉过万朵的手。
“杜丽娘和柳如梅梦中相见便生死相许,古人仅凭媒妁也能厮守终生。我们的婚恋过程可能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有一个美满的结局。而且,”他放缓语速,认真地纠正万朵:“我们不是少了一个步骤,只是顺序与别人不同,仅此而已。”
万朵想了想,也对。
很多人先婚后爱,照样过得很幸福。
“结婚这种事,我得和我爸妈说一声。”
“他们不会不同意,”程寅顿了顿,又说:“你小姑也不会。”
呃……确实不会。
小姑这一个月给她打了无数电话,恨不得亲手把他俩焊死在一起。
“我是集体户口,单位明天不上班。”她又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所有借口都找了一遍,都被他堵死,万朵终于没声了。
“不想和我结婚?”他低头,目光似有实质,沉沉落在她身上。
她摇头。
确定自己喜欢他,百分之百。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动了真格,她反到退缩了。
太快了,有种不安。
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怕他生气,怕他以为自己不喜欢,也怕自己错失机会。
就像一场要来不来的台风,让人患得患失,惴惴难安。
十二点半,外面起了风,怕是一会要下雨。
程寅看了一眼腕表,放开她的手,“我明天下午要赶回北城,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十点之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他说着起身,万朵也跟着站起来。
目光相触,程寅笑笑,“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万朵点头,内心却知道,这一晚估计都难眠了。
程寅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见她皱着一张小脸苦恼不已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晚就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关掉所有闹钟,安心睡觉,明天醒来再想。”
“要是睡过头了呢?”她问。
“那就当天意如此。”
万朵抿唇,不吭声了。
“尊从本心,只当成一张纸,想哪天领就哪天领,不想领就不领。懂了吗?”
万朵点点头。
鞋柜旁放着万朝的手提袋,程寅换完鞋,弯腰从里面拿出苹果,在她面前晃了晃。
“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
他皱眉看了看苹果,忽然一笑。
“其实你不仅是第一个送我苹果当生日礼物的人,还是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人。”
万朵微微张嘴,吃惊。
没等问出口,他又主动说:“我说过,我以前不过生日的。”
“为什么?”
“小时候是没人给过,长大了习惯了也没刻意去过。要是赶上在北城,徐姨会煮一碗长寿面,但大多时候都在外面,与其给上赶子攀附的人机会,不如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也挺好。”
本是想转移个话题,没想到万朵听完,直直望着他,眼睛里难过得像要下一场雨。
程寅叹口气,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万朵双手拢上他的腰,在他身后交叉,才发现他很瘦,轻轻松就能圈住。
她把脸埋入他胸口,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
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要陪他一起。
程寅走后,万朵简单收拾了蛋糕就爬上床。例行刷了一会朋友圈,给庞郁的游学活动点了赞。
结果不到一分钟,庞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今天第一次和刘师兄接吻,兴奋地睡不着,和她大谈特谈感受。
万朵想起第一次和程寅接吻,那天酒喝多了,记得不清楚,但今晚的吻……
众目之下,大概也要终生难忘了。
两人聊到凌晨两点,万朵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设了早上九点的闹钟。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脑袋里最后一个想法是——
不想听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