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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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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川停住步伐,低声问他:“查清楚了?”

“是。”玉成回道:“少夫人的两个妹妹确实被小侯爷带回去了,就在良都侯府的后宅的叙兰院中,属下亲眼看见。”

陆怀川握紧拳头,一时不曾作声。

远处有虫鸣声传来,更显夏夜静谧。宁安和玉成都低着头等吩咐。

斑驳的树影模糊了陆怀川的神色,片刻后他朝宁安招手,耳语几句,又嘱咐他:“即刻便去,多带人手,我在外院书房等你回来复命。”

宁安神色一变,低头恭敬应下。

良都侯府,叙兰院。

夜凉如水,庭前玉兰树枝繁叶茂随风轻摇,暴雨冲刷了庭院内的血腥。

月亮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和四斜球纹格楠木门内的烛光融为一体,落在门内的人身上。

郎君宽肩薄背,太极髻上随意簪着一支木质祥云簪,靠在紫漆花梨木雕鹤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翻看,甚是惬意。晚波青锦绸襕袍内里衬着牙白中单,水云暗纹随着椅子摇动明灭不定。端的是姿仪超拔,贵不可言。

石青推门而入。他生得高大健硕,一身墨色劲装,带进来一阵血腥气。

赵元承自书中抬头。

“都解决了。”石青手扶着腰间剑柄,实在想不明白:“您说陆怀川到底想做什么?这戏自弹自唱的一出又一出,属下实在看不明白。”

赵元承手里的书翻了一页,随意抬起一条长腿搁在脚凳上:“人在我府上出了事,你猜姜扶笙会记恨谁?”

他的这个表哥,可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良善无害。

石青愣了一下道:“他是想让主子和姜姑娘反目成仇?”

虽然姜扶笙已经嫁作人妇,他还是习惯称呼姜扶笙为“姜姑娘”。

赵元承抬起头轻晃摇椅:“以牙还牙如何?”

“您要让姜姑娘和陆怀川反目啊?”石青愣了愣:“怕是不易。”

听闻姜姑娘和陆怀川相敬如宾,在上京传为佳话呢。

赵元承垂眸笑了笑。

石青挠挠头道:“这样的话陆怀川岂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赵元承不知想起了什么,怔了片刻后轻笑一声:“来便是了。”

“就是,咱们还怕他不成?”石青很是赞同,又询问:“那两个姑娘还继续留在隔壁?”

赵元承合上书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白玉细口瓶递过去:“毒杀。”

“毒杀?”石青睁大眼睛看他:“那您还让我放消息出去,姜姑娘明日寻来……”

姜姑娘明日寻来这里只能看见两个妹妹的尸体,太残忍了吧。还有,既然要杀了,方才干嘛护?难道就为了给陆怀川一个下马威?

这又救又杀的,他已然彻底懵了。

赵元承掀起薄薄的眼皮扫了他一眼。

石青赶忙住了嘴:“属下这便去安排。”

夤夜,暴雨过后月朗星稀。

陆怀川推门,带进一片潮湿之意。

屋里陈设整洁雅致。墙上挂着一幅单条牡丹图。左手处是花梨木四方八仙桌并四张长凳子。正对面主位设圈椅与茶几,右侧摆着同是花梨木刻祥云的软榻。

卧室,千工拔步床床幔垂坠,长颈冰裂纹白瓷宽口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莲花,亭亭玉立,清香扑鼻。

“扶笙。”他勾起床幔坐到床边,拍拍姜扶笙。

“夫君,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姜扶笙闻声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他。

原是想等陆怀川回来的,但身上实在疲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陆怀川温和浅笑:“衙门临时有事。”

这声“夫君”听得他熨帖无比,瞬间扫去了他眸底藏着的阴霾。今夜宁安带去的人,只回来一半,他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是他低估了,赵元承的实力比他所预料的要强悍许多。

姜扶笙迟疑了一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陆怀川傍晚时提了半句赵元承,她猜两个妹妹的事可能和赵元承有关。但她若是主动问起,陆怀川或许会多心,还是罢了。

从小到大,陆怀川待她都极好。成亲之后更是事事都以她为重,在公婆面前也都向着她。做人自然该投桃报李。

他们夫妻也算恩爱有加,还是不要有误会。

“不碍事。”陆怀川拍拍她的手,两人在榻上坐定,他握住她绵软的手眉宇间有几分担忧:“元承回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神色。

姜扶笙弯起眉眼笑了笑,卷翘的长睫垂下半遮住黝黑的眸子语调轻松:“我听说了。他平安归来便不算我造孽,我也好安心了。”

她神色并无丝毫异样。赵元承于她而言已是过去。眼下她只想救回家人,继续过平静的生活。

陆怀川端详她神色,接着道:“三妹妹和四妹妹正在他那处。”

他蜷起手指。她神色太平常了,平常到像是装的,或许就是装的。

姜扶笙闻言蓦然抬眼,诧异之余又有些紧张。当初她背弃了赵元承,赵元承一去三年杳无音讯。此番回来才不过几日,便赎走她的两个妹妹,到底意欲何为?

“他想是记恨咱们,才拿两个妹妹做筏子。”陆怀川摩挲着她如玉的手指,同她分析。

姜扶笙微微蹙眉,很难不赞同陆怀川的话。眼前浮现出少年郎临走时带着怒意的眼。除了记恨她,她想不出赵元承赎走她两个妹妹的其他理由。

“还好她们在元承那里。元承秉性善良,不会真的伤害她们的。”陆怀川柔声宽慰她:“当初是事情,不怪元承心里有气。明日他府上设宴,我们早些去好生与他赔个罪。想来他也不至于太过为难我们的。”

“我也去?”

姜扶笙讶异。

陆怀川是和她说过不介意她和赵元承从前的那些事。但天底下哪有儿郎会不介意?她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左不过是哄她罢了。不想陆怀川会主动提起带她去见赵元承。他真的有处处为她着想。

“自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宠溺道:“别胡思乱想。”

姜扶笙顺势偎依在他怀中,脑袋轻轻蹭了蹭:“夫君,谢谢你……”

陆怀川待她的好她都记着,以后慢慢还。

“我是你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须言谢?”陆怀川捧起她的脸。

烛火之下,她望着他。湿漉漉的乌眸盼睐生辉,肌肤似乎透着淡淡的光晕,着实惹人怜爱。

喜鹊登枝的铜盆盛着剔透的冰,恍如小山重叠在拔步床前,融化滴落间发出隐秘的声响。

好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

姜扶笙侧身背对着陆怀川,阖上眸子脑中空空。

身上明明疲乏,却不知为何无法入睡。过了许久,她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阳春三月,宣和园莺飞草长。

舒朗清绝的少年郎红着脸将她禁锢在花团锦簇之中。那个生涩的吻柔软得像春日新发的小草。

那棵小草在她心底生了根,在她刻意遗忘的间隙总是春风吹又生……

黑沉沉的夜,天际传来闷雷之声,暴雨将至。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站在衣箱边的陆怀川。地上衣衫被褥零落一地,他手中拿着半只手串。

银朱色碧玺珠子色泽秾艳质地纯净,是碧玺中极少见的颜色。更难得的是这几颗珠子上,每一颗都雕着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小兔子、小猫儿、小鸟、小鱼不一而足,打磨光滑毫无瑕疵,足见雕刻之人用心的程度。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两指指节处的苍白,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似乎下一刻便要将手里的珠子捻为齑粉。

珠子上的每一道刻痕,都出自赵元承之手。

姜扶笙自幼喜欢收集各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赵元承为做这东西送给姜扶笙,特意去学了玉雕,亲自选材亲手雕刻,只不过才来得及做了一半。三年前姜扶笙和赵元承最后一次见面时,赵元承将这个半成品手串扔进了姜家的莲塘。

姜扶笙亲自下水捞上来的。

她已然嫁给他为妻,为何还留着这半只手串压在箱底?谁道不是对故人念念不忘?

夏日天亮得早,卯时不到便出了太阳。

姜扶笙心中有事,早早便睁了眼。

听到床幔外陆怀川正在宁安的伺候下穿戴,她唤了一声:“夫君。”

“这么早就醒了?”陆怀川将床幔挑开一道缝隙看她,目光在姜扶笙脖颈处淡淡的红痕上定了定,语气宠溺:“你再睡一会儿,我点卯回来带你去良都侯府。”

他在刑部任主事之职,每日早起要去衙门点卯的。

“嗯。”姜扶笙应了。

陆怀川前脚出门去,珊瑚后脚便快步进了卧室,一脸焦急:“少夫人,奴婢有话要和您说。”

“什么话?”姜扶笙半支着身子,墨缎般的长发铺撒在鸳鸯绣的枕头上,探头看她。

珊瑚凑近了小声禀报:“奴婢昨夜取了牛乳回来,半道遇见玉成和少爷说话。奴婢怕冲撞了便躲在一边。听见玉成说三姑娘和四姑娘在小侯爷府中。少爷吩咐宁安多带些人去,像是要去抢人。这动起手来三姑娘和四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她以为少爷和少夫人说了此事。依着少夫人的性子,听到三姑娘四姑娘的消息肯定早早起身了。可少爷都动身去衙门了,少夫人也没有招呼她和翡翠进来伺候。她觉得不对才进来禀报的。

姜扶笙闻言坐直了身子,黛眉皱起:“你可听清楚了?”

陆怀川那样温和的人,怎么会想着和赵元承动手?况且,陆怀川方才还说等会儿回来带她去良都侯府。珊瑚是不是听错了?

“奴婢听得一清二楚,少夫人还信不过奴婢吗?”珊瑚恨不得指天发誓:“奴婢还听见玉成说三姑娘和四姑娘就在良都侯府的叙兰院里。”

姜扶笙一时做声不得。陆怀川既然知道三妹四妹具体所在,为何不和她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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