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庄乃上京中最大的赏景庄园,庄内种满四季花,四季不败,美不胜收。
庄里有特定招待贵人喝茶赏景的茶室,三人围坐,梁思妤主动替二人点茶。
纤细白皙的手缓慢不急一步一步操作,直到汤盏、调膏、注汤、击拂。
点茶完后分成入盏送至二人面前,动作行如流水,一举一动又如那一幅幅仕女图般绝美。
秦如眉举盏,待茶汤入口,眼睛一亮夸赞道:“好喝!”
江铭低头品尝,赞叹道:“确实,茶汤醇厚,甚是让人回味其中。”
梁思妤:“多谢夸赞,这点茶技巧是小时候跟宫里一位女官所学,那位倾心教授,奈何我太过愚笨,点茶技巧总还是不如她的十分之一。”
江铭:“妤妹妹还是太过谦虚了。”又道,“对了,妤妹妹亲人何时上京?”
梁思妤:“阿母已寄信给我,称是下月同阿爹一起上京。”
江铭:“甚好。”
随即江铭又主动与秦如眉搭话,两人聊着天南地北,秦如眉将自己从前随阿爹行商时一路所见的趣闻尽数分享。
江铭:“如眉妹妹所观所见甚是有趣,若有机会我定要去见识一番。”
见江铭听得甚是认真,秦如眉开心道:“天下之大,奇闻乐趣,只有真正走过一遍亲眼见识一番才不虚此行。”
又转头看向梁思妤,“皎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所去的地方。”
梁思妤听着秦如眉开心的语气,也不自觉被感染,眉眼一弯,道:“好。”
此时一名小厮微屈身子走到江铭身边,俯身耳语,梁思妤只见江铭脸色一变,一息又恢复常态。
江铭颔首一脸歉意,道:“今日本意带着两位妹妹赏景,可在下突然有公务要处理,实表歉意。”
梁思妤:“无碍,江世子公务要紧,莫要耽搁了。”
江铭:“那我先派人送两位妹妹回府。”
梁思妤摇了摇头示意不必,“我与眉眉还想在这待一会。”
江铭朝二人作揖道歉,便急匆匆随小厮离去。
秦如眉看着他离去背影略有些不满,“皎皎,本就是他拜帖邀你出府,如今这样抛下你,太没风度了。”
梁思妤自是不会在意江铭有何要紧的事情,只是安抚着秦如眉,“公务要紧,怪不得他。”
说罢梁思妤继续点茶,二人坐在茶室边吃茶边自在地赏着风景。
*
京郊,沈府。
江铭一路快马赶到京郊一处府邸,到了府外匆忙下马大步朝里走,直奔主院。
屋内两名婆子架着一名女子,柳泉手持着碗站立在女子面前,道:“为了世子好,这碗药你必须喝下去。”
女子被控制着,只得挣扎摇头,“柳大哥我求你,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它!”
柳泉:“主公已有不容你之心,怎么会让你生下世子的孩子。”
说完眼神示意另一名丫鬟,丫鬟端过碗走到女子面前,伸手大力掰开女子的下颌将药喂了下去。
被控制着身子,女子强力挣扎,药撒了出来,但还是被灌了几口,只得流着泪断断续续道:“求……不要……”
“都给我住手!”江铭神情焦急,从屋外隐约听到里面声响,疾步推门而入。
一进屋便见沈臻被丫鬟强迫喂药,江铭快速走到丫鬟身边将碗打翻又一巴掌扇其面庞。
丫鬟被打翻在地,见世子愤怒之容赶忙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两位婆子也自然松了手跪在地上俯拜。
“臻娘!臻娘!”江铭将人抱在怀里,温雅之态已崩,嘴里焦急地呼唤着沈臻,又伸手去扣其嗓子,见她吐出了汤药汁水,才逐渐冷静下来。
江铭神情愤恨地看着柳泉,道:“你们喂她喝了什么?我说过不准伤她,否则我不会配合你们计划娶梁家小姐!”
柳泉自动忽视世子愤恨质语,他本就是主公安排世子身边来监视他的,自是不能让江铭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只是柳泉没想到世子今日会来京郊,惊道:“世子,您不是在春山庄陪着国公爷两位千金,怎可私自来外宅?”
江铭一把将沈臻横抱而起,女子脸庞伏在他的脖颈间虚弱哭泣着。
江铭恨道:“若你们不是有迫害臻娘的心思,我怎么会来破坏他的计划将那两位抛下赶过来!”
柳泉听此话叹了一息,道:“天下美人何其多,您何必非要为这女子逼迫主公与您对立。”
江铭嗤笑一声,明明是为权而牺牲他,倒成了他逼迫,真是讽刺!
将怀中沈臻抱得更紧,江铭冷声驱赶柳泉,“若下次还有此事发生,休怪我跟他翻脸!”
柳泉见世子听不进去,叹道:“沈臻已有身孕,主公不会容她,您是知道主公的手段,若您还想让她有个全尸,便好生送她走吧。”
说罢柳泉挥手,下人随他一同出了屋子。
江铭听到柳泉说臻娘有孕,浑身一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儿,激动道:“臻娘,你有了?”
沈臻未吭声只是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这是她的孩子,这是铭郎的孩子,可那位不容她,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