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良也换上了盔甲,随着云垂野等人一同于战场上。
刚开始还处于上风,但谁知东幽那边竟然使出了一种奇怪的武器——风筝。
每每战况好转时,天空中便出现了东幽人操纵的风筝,那风筝不比于一般的风筝,它体型有大有小,大的上面可承载多支箭矢,小的则灵活无比,杀人于无形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南昭的局面越来越差,姬良刚开始还会每日来瞧瞧谷纾,到后来忙的连人影都见不到。
谷纾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如何扭转战局。
其实破敌之法不难,无非是让西岭和东幽生出嫌隙。
可南昭这边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西岭和东幽却怎么也拆不开,反而越打越猛。
她烦的将手中的宣纸揉做一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今日他们也都没有回来?”
春倦帮她收拾收拾了书桌:“战事吃紧,都抽不开身,不过我刚刚瞧见阿柴了。”
“姬容回来了?”
春倦看了她一眼,道:“应该是的。”
谷纾起身就准备出去,可到了门口,又止住了脚步。
她不敢见姬容。
自打姬良来了豫城,她们两人再没说过话,见面也很少,就算是见到了,也是她和姬良在一起的模样。
姬容虽什么都没说,谷纾却依然心虚。
“不管了。”谷纾一把掀开自己营账的帘子,就看见阿柴背着一个小包袱,与姬容各自牵着一匹马。
她这下彻底慌了,不管不顾地跑上前问道:“你去哪?”
姬容恭敬地行礼:“要事在身。”
看来他不愿说。
“姬容!你去哪!”谷纾拦住他的去路。
姬容仍旧不回答她。
谷纾越发心急,她看了眼周围,乘人不注意将姬容拉到一边,一股脑地解释:“我知道,这些天都是我不对,忽视了你,我不该和姬良待在一起,可、可、”
“我知道。”姬容摸了摸她的头,“谷家需要你,夏困的死也需要你。”
“姬容,对不起。”谷纾蹙着眉,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要走,告诉我去哪好不好。”
这样至少她以后能知道去哪打听他的消息。
姬容长叹一口气,道:“去北羌。”
“你!”谷纾瞪大眼睛,“你要让北羌和南昭一起作战?”
“是、也不是。”
谷纾不解。
“如果真让北羌和南昭联盟,以现在西岭和东幽的势力,最后只会闹得四国百姓都家破人亡。”
“那你想怎么做?”
“谷纾,天下的主是谁我并不在乎。”他的目光望向前方,“唯海清河宴,是我一生所求。”
“此去不知成败,但我仍要去做。”
白色的长袍被风吹动,眼前的男子负手而立,月光皎皎,狭长的凤眸下,笼罩着一层睫毛的阴影,虽挡去了他眼底的神色。
谷纾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清正一身,心系苍生。
她别过脸,睁大了眼睛,头微微上扬,任由西北的风吹进眼中:“前路危险,你保护好自己。”
姬容转过她的脸,再一次将自己的手掌搓热,将谷纾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你身子寒,冬日要多穿些。”
“姬容......”谷纾的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哭腔,短短两字,全是不舍。
“谷纾,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你永远不必在我面前小心谨慎,我爱的,是全部的你。
谷纾地哭腔更甚,她此刻莫名想多唤唤他的名字。
“姬容......”
姬容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哄道:“不许哭。”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块羊脂玉吗?”
谷纾乖巧地点头。
“以后有事,只管带着它去香满楼,我在南昭还有些势力,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会保你无虞。”
他最后抱了抱她,很快又放开。
原来豫城的风这么冷,谷纾如是想着。
姬良没来的时候,她被姬容看管地很严,吃食衣物都是姬容细细挑选的,生怕她受了一点儿寒。
而现在营中只剩下寥寥的烛火,营中的将士们都在外杀敌,远处不断地传来号角扬起的声音,她站在高处,看着前方白衣男子的马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她都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