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术闲和云垂野跟着谷纾和容来到书房,其他人由阿柴安排在前厅。
书房不大,藏书却很丰富。
谷纾催着云垂野和谷术闲先走,云垂野不肯,非得留下,美名其曰监督谷纾。
她自然不肯,谁上学还喜欢被人监督啊。
两人都不肯退步,最后在谷术闲的调解下,让云垂野待在书房的另一边而告下段落。
谷术闲无事,也想看看这位琴师教的怎样,便随云垂野待在一起,拿了本书看起来。
云垂野见此也拿了一本书放置桌前,只是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谷纾的方向。
谷术闲不禁打趣:“别看啦云弟,小纾就正常学个琴,你不必紧张。”
他脸一红,义正言辞道:“我是监督她!否则她等下开小差!”
谷术闲笑而不语。
容早已将琴备好,琴台边放了一张桌子,桌角有些磨损。
他领谷纾坐下,打开手中的书,准备从乐理开始教谷纾。
乐理知识枯燥无味,好在谷纾事先早在谷术闲那里开了小灶,现在学起来也不费劲。
谷术闲和她讲的点多,但是不深入,而容则讲的少且细致。
她听得聚精会神,生怕遗漏某个某句话,还拿着笔在宣纸上涂涂改改,袖口都染了不少墨汁。
天光大亮,衬得屋内愈发明亮。
阿柴正在院子里扫着落灰,屋内银色面具的男子正在轻言细语地讲乐。
这课上到午时,最后还是被云垂野的呼噜声给打断的。
毕竟来平江后他少有起这么早,看着谷纾学琴,一下困意来袭,不知几时睡了过去。
谷纾方才整理好的思路便被这一阵阵的呼噜声打断。
她实在听不下去,拿起身旁的纸团向云垂野砸去,嫌弃地说道:“云垂野!要睡回去睡,不准在这打扰我上课。”
可云垂野那里还听得见外界的声音,还是谷术闲摇了他一阵,这才漫不经心地起来,还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吐槽道:“这桌子比小爷我命还硬。”
谷术闲:“......”
谷纾:“......”
“怎么都看着我?”见众人面色不对,他颇为心虚地摸着鼻子问道:“下学了?”
谷纾黑着脸,一副能掐死他的表情。
谷术闲:“云弟啊。”
“啊啊?”云垂野显然还带着些懵懂。
谷术闲咳嗽两声,好心提醒道:“你打呼了。”
“哦哦。”云垂野显然不在意:“真男人,不拘小节!”
谷纾:“......”
谷术闲:“......”
“你那呼声摧天毁地,打断我上课了!”谷纾气不过,又朝他扔一个纸团。
云垂野顺手接住:“哎呀呀,不好意思嘛小纾纾,你们继续。”说完他做出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出声了。
谷纾想让容继续,他却收了收桌面:“今日到这。”
“嗯嗯。”谷纾狗腿地应道:“夫子应该也累了,您好好休息。”
容点头,又朝众人道:“现下已至午时,阿柴应该备好了饭菜,诸位若不嫌弃,可留下来用完午膳再离去。”
“好啊好啊,吃啥啊!”听见能吃饭了,云垂野立马站起来,精神抖擞。
谷纾狠狠给了云垂野一记眼神刀,转而瞬间温柔地说道:“小锤子,咱今日不是答应去陪你祖母一起吃饭的吗?”
“啊?啊?”云垂野满脸疑问,见谷纾的眼神更加锋利,只好连忙应和:“是啊,我差点给忘了,不好意思啊容公子。”
“无事。”容回:“诸位有要事,容便不做多留了。”
“嗯嗯,今日便先告辞,不多叨扰夫子。”谷纾道。
容点点头,送几人至门口。
谷纾坐上马车,见容还在门口,朝他咧开一个笑容,又挥了挥手:“夫子,明天见!”
“走啦走啦!”云垂野拉上马车帘子:“等下和祖母吃饭要迟喽。”
马车走过一段距离,云垂野开口问道:“所以什么时候答应今日和我祖母吃饭了?”
“哎呀!”谷纾也不再演,再次对他发出了深深地鄙视:“夫子本就家境贫寒,为人清贫,你那胃口坐那一吃,人家三天都吃不上饭了。”
云垂野:“?”
他欲哭无泪地抱住谷术闲的手臂:“术闲兄你看看她说的是人话吗!是人话吗!天理呢?良心呢!”
谷术闲被他逗笑。
云垂野一见,在马车上嗷嗷乱叫,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谷纾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闹了小锤子,今日江仙楼,姐姐请客。”
“哼!”他可不吃这套。
“以后我下课,每次都请!”
“哼!”他依旧不理会她。
“我帮你求云奶奶,让你换个离她孙女们远一点儿的院子住。”
“你说的!”
“叫姐姐。”
“姐姐,姐姐,好姐姐。”说着云垂野便放开谷术闲的手,反而抱住谷纾的手,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还蹭了蹭。
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亲爱的祖母给他塞她的孙女们。
不过云老夫人向来喜欢谷纾,还总说若谷纾当她孙媳便更好不过。
若谷纾说不想那些女眷围着他,云老夫人自然乐见其成。
容午间用完膳,阿柴急匆匆地跑进来:“公子,谷娘子身边的春倦娘子来了,还带来了一群人,说给咱们整修屋顶。”
他出去查看,那些人已经开始动工。
春倦上前,向他解释:“先生别见外,这些都是我们娘子的心意,先生为我们娘子授课,我们自当在别的地方回报先生。”
说完又来了一批人,给他送来了新的桌椅。
容推绝:“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先生请安心收下,我们谷府也不希望传出去薄待老师的名声。”春倦细细道来:“这些不仅是我们娘子的意思,也是我们谷大老爷的意思,老爷希望娘子能在此安心学习。”
容听罢,只好作揖道谢。
春倦亦回礼。
又来了一批人,这次是盒子装的,春倦与他解释道:“娘子知道先生是爱书之人,特意命我们搜集了些书,望先生收下。”
他再次谢过,随口问道:“谷娘子呢?”
“娘子今日和大公子、云公子一同吃饭,抽不出时间来,不能亲自前来,便由我代劳了。”春倦道:“即已安排妥当,那我便不打扰先生了。”
容招来阿柴:“送春倦娘子。”
“啊好好!”阿柴回道。
春倦又行一礼,推辞道:“不必麻烦,我还得赶紧回去和娘子复命,先行告辞,叨扰先生。”
容也不多留。
春倦离开后,阿柴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忍不住感叹道:“公子,这位谷娘子对您可真上心啊!”
容神色淡淡:“不可背后议他人。”
“哦,”阿柴只好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求学求了半年,现在又是送银子送书还修屋顶的......”
他未理会阿柴,又朝街上走去。
阿柴:“? ”
没见公子以前喜欢逛街买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