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哪里听得了你们世子和旁人的腌臜事,没得脏了耳朵。”云珩朗声道,“此事乃是我一人之主张,就是因为看不惯你们侯府欺负人,救无辜女子于水火罢了!”
他这番抢白,竟叫谢宏远噎住。
这和他想的也不一样啊。
这云珩不愧是个纨绔,说话完全没有世家子弟的体面,全凭个人喜好,字字句句不离他家世子和宋二姑娘,偏将宋大姑娘摘得干干净净,将事情全揽到自己头上,连个漏洞都没有。
谢宏远咬牙,这才说道:“既不是宋大姑娘的主张,亦不是宋家人的主张,那宋大姑娘的庚贴请恕我们无法给你。”
“你们忠勇侯府这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了是吧?”云珩双手抱胸,冷笑连连,“千寻,去寻些臭狗血来,给小爷往他大门上泼!”
千寻立刻应着,将拇指和食指圈起含在口中,打了个呼哨,便听暗处有人应下。
云珩又道:“慢着,这忠勇二字属实是名不副实,小爷我瞧着应当叫恶臭二字才对!来人,取大粪来给小爷泼上。”
暗处之人又应下,不多时便出现数十位黑衣人,提着臭狗血和大粪往忠勇侯府门前一站。
围观之人都纷纷往后退。
云珩和千寻也捂住口鼻,离那些脏东西远一些。
云珩喊话:“小爷我数十个数,若是宋大姑娘的庚贴还没送出来,这些东西就都泼在你们门上!”
“一!”
谢宏远着急,已然维持不住面上的和谐。他咬牙道:“云二公子,这不管你的事,你何必咄咄逼人!”
云珩并不理会他,喊第二个数:“二!”
谢宏远咬牙,转身进了大门。
他也没吩咐关门,门童也不知该如何办了,他左瞧右瞧,捂着口鼻退到门子里去,只露出一个头颅来瞧着。
云珩被臭的不行了,摆摆手叫千寻计数。
千寻高声喊了个“三”。
看热闹的百姓都热血沸腾的。
往日里便是寻常百姓有了口舌,也没有给人家门上泼黑狗血和大粪,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场面,还是官宦世家,他们一辈子也到不了的地方!
如此一来,他们就愈发激动了,自发的跟着喊起数来。
谢奕拿着庚贴出来之时,便是瞧见百姓们一手捂鼻,振臂高呼,喊到了“九”,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瞧着他出来,额头上还顶着自己砸的那个大包,云珩心情颇为舒畅,眼底露出得意的笑:“世子想好了?再有一个数,这些东西可就等不及了。”
谢奕冷着脸,将手中的庚贴扔出来。
云珩脸色一黑。
敢扔他皎皎姐姐的庚贴!
好在千寻一个空翻接在手中,没叫那红彤彤的册子落了地。
云珩垂眸仔细的瞧了瞧展开在眼前的庚贴,点了点头。
谢奕道:“我的庚贴呢?”
云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然是在你丈母娘那里,同我要什么?”
谢奕一噎,咬牙切齿:“云二公子,我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云珩翻身说了马车,朝他嗤笑一声,吩咐道,“给小爷泼!”
他话落,便钻进了马车。
只听到“哗哗”几声,和谢宏远惊呼的“世子小心”几个字,便是众人作呕的声音。
云珩将两份庚贴拿在手里翻看,满意的不得了。
千寻却是愁的不行:“快活完了,回去就要挨打了,还有点害怕呢。”
云珩眼珠子一转:“不回去,去贺府!”
千寻愣了愣,随即眼睛便亮起来,立刻赶着马车去。
他们帮宋大姑娘要回了庚贴,贺将军同贺夫人定然会护住他们的!
马车在贺府门前停下,云珩就将两个庚贴往怀中一揣,哭丧着脸往府上跑:“叔父,姨母,救命啊!”
此时,贺九台正在同他们说崔翰林的女儿淹死在英国公府的事,听到云珩咋咋呼呼的声音,高声道:“将他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