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嘲讽她的话,但是听她说完,脑海中也浮现出那朵牡丹,眉头微蹙。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朵一样的牡丹,但是在哪里见得,却是想不起来了。
如此,他便索性不想了:“若月婵不是凶手,那杀花醉的人,很有可能是补刀丹奴之人。咱们顺着丹奴一事查,应当能查出凶手。”
宋晚深以为然。
马车停住,千寻在外面报,说五柳巷到了。
宋晚就准备下车,却被云珩喊住。
云珩道:“明日咱们再去看看丹奴的尸体。”
宋晚应下,这才下了车。
顺着地道回到贺府,果然大家都在等着。
见她平安回来,乔思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她左瞧右瞧,眼睛红成一片:“今日路上拥挤,待我们到了含春楼门口,却见那含春楼被官兵围了起来,说是里头发生了命案,不叫我们靠近,问了才知是又死了一个花魁娘子。”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贺九台也着急的问道。
他今日也是刚听了乔思同他说云珩命中有一劫之事,又听闻含春楼发生了命案,便以为是冲着云珩去的,胆战心惊了一晚上。
宋晚赶忙解释是花醉被杀了,又说了一下案子的经过,和两人的推理,便道:“明日我同云二会再去瞧瞧丹奴的尸体,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此事太凶险了,那凶手万一对付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办?”乔思焦躁不安,一把将贺钦拉过来,“叫之章陪着你们,他武艺高强,万一打起来,他还能护住你。”
宋晚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待第二日千寻来接她到了大理寺,果然见贺钦站在云珩身边,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是忘了几日前不愉快。
打过招呼,几人来到停尸房,按照宋晚的吩咐都带了面巾,又在鼻子下面摸了麻油。
见他们准备妥当,宋晚这才掀开了丹奴尸体上的敛尸布。
一瞧,贺钦就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说着,伸手就去碰丹奴的脸。
在贺钦碰到尸体之前,宋晚“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用手摸尸体,这手不想要了?”
贺钦被宋晚的眼刀一扫,悻悻的摸摸鼻子,指指丹奴的脸:“她的鼻子上有东西。”
因着还未从花醉死状的阴影里走出来,云珩本来不想看丹奴的尸体,但听贺钦这么一说,便好奇的巴望。
果然见丹奴的人中出多了一条透明状的东西。
见宋晚捏起来查看,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宋晚也不曾见过这种东西,她眉头微蹙着,细细打量,突然想到刺入丹奴颅顶的那枚银针。
她立刻跑到丹奴的颅顶处,翻开头发,果然在原来插入银针的地方,也发现了这种透明的液体。
“到底是什么?你看她脑袋做什么?”云珩着急,追着问她。
贺钦拦住他:“让阮娘子好好看看,万一有新线索呢?”
云珩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宋晚道:“我知道丹奴怎么死的了。”
云珩和贺钦齐刷刷的看向宋晚。
宋晚正愁怎么告诉云珩丹奴是死于颅顶银针,眼下正好有了机会。
她道:“丹奴人中处这一条透明状的物体,是脑髓。”
“脑髓?”云珩整张脸都皱巴了,“脑髓为什么会从鼻子里流出来?”
宋晚展颜一笑:“因为丹奴死于颅顶银针!”
云珩愈发的听不懂了。
宋晚叫他走到自己身边来,扒开丹奴颅顶的头发:“看这里。”
云珩和贺钦看过去,果然见那处凝固着一小团透明液体。
宋晚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层东西拿开,那处赫然出现一个小洞,像是被针扎的一样。
宋晚解释:“当时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丹奴的死因是什么,其实是因为凶手将凶器拿走,并掩盖了伤口。但是由于现在天气炎热,丹奴的身体开始腐坏,脑髓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云珩手指托着下巴,点点头,又问道:“那脑髓怎么会从人中处流出来?”
“这个我知道。”贺钦自信满满,“人的百会穴是死穴,只要刺入颅顶之物足够长,就会一击毙命,并导致脑袋里的骨头破裂,此时,脑髓就会从鼻子中流出。”
“没错。”宋晚微笑,“所以,只要找到凶器,就能缩小寻找凶手的范围。”
云珩抿唇:“银针到处都是,寻常谁家没有个针线?这个范围很大呀。”
宋晚摇头:“方才贺公子已经说明,那银针需要足够长,最起码也要三寸左右。”
“那就是医馆所用之物?”云珩眼睛一亮。
宋晚道:“医馆用的可以,江湖中亦有银针一样的暗器,最出名的便是玉蕊针,那种也可以。”
闻言,云珩一拍手:“我这就让他们先去排查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