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道:“四楼到五楼的楼梯在你出门右手边,而花醉的房间在你的左手边过去比较近,为何舍近求远?”
面对质疑,月婵也不恼怒,反而有问有答。
“我当时不见了佩剑,以为是丫鬟拿去擦拭,便出门去寻。我习惯出门往右走,路过楼梯口的时候遇到的双儿,她问了一句,听完我说话,便说瞧见画屏拿走了。”
宋晚点点头,问:“当时可有人瞧见你们二人了?”
“没有。”月婵摇摇头,“我出门瞧见外头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往右走的。”
“你从出门到看见花醉死了,可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声音?”宋晚继续问道。
月婵细细思量的一下,道:“听到灵歌房中有关窗的声,其他便没有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我一向不喜欢理会外面的事,除了身边的事,其他便是天大的事,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宋晚点点头,便没再问了。
云珩见李臻听的直点头,便知道是宋晚问到了点子上,他也来了几分精神,盘问起画屏来。
“画屏,本官突然想到,女子会在房中多少放一些琴弦,而你家姑娘又常用,为何你不在房中拿,反而要出去拿?”
画屏连忙又想跪下,被云珩制止,这才回道:“因为丹奴姑娘没了,掌柜的想在这次大庆之时选出新的四位花魁娘子,让她住进去。但是有希望进榜的娘子们一听要住丹奴姑娘的屋子,纷纷告假,不想参与此次大庆。
掌柜发愁,我家姑娘便说她以前同丹奴姑娘交好,不怕这些,主动要搬过去。因大庆之后便有人要住进来,所以很多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我同姑娘便先放到丹奴姑娘房中了,那琴弦便在其中。”
云珩皱眉,问:“拿个琴弦应当是很快的,为何你耽误了这么许久?”
说到这里,画屏就生起气来:“本是应当如此的,但奴婢去到丹奴姑娘的房间时,发现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进来过,许是想趁乱偷盗,将东西翻的很乱,找了许久才找到琴弦。”
云珩点点头,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又问道:“丹奴的房间同你家姑娘的房间相邻,你家姑娘被杀,你没听到声音吗?”
画屏摇摇头,眼眶又红了。
“当时奴婢气的狠了,骂骂咧咧的找东西,是以并未注意听外面的动静。况且今日来客多,也格外的吵闹,奴婢也不爱听那些男人满口污言秽语。”
说着,她又自责起来:“若是当时奴婢留一分心神便好了,听到有人过去,奴婢大喝一声,我家姑娘恐怕就不会死了。”
话音落下,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看起来很是伤心。
宋晚贴心的递了帕子给画屏,画屏礼貌谢过,接过来擦泪。
坐在旁边的月婵却是开了口:“没有人去过花醉的房间,若是有人上楼,我能听见。”
宋晚并云珩、李臻三人都看向她。
月婵开口:“因为四楼住的是花魁娘子,五楼住着苏掌柜,是以这两层算是楼中要地,恐有人闯入而不知,所以楼梯设计巧妙的放大脚步声。以我的耳力,可以听见。”
画屏此时也没有同她呛声,亦是点头:“今日是特殊,太闹了些,若是平日,奴婢在我家姑娘房中也能听到脚步声。”
李臻立刻叫人出门去试,便是轻功高手,只借力扶一把楼梯,亦能听到声响。
而且,他借力上楼之时,能被楼下的人清晰看到,所以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上了楼。
云珩道:“会不会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画屏摇摇头:“之前有人半夜翻窗进我家姑娘房间,从那以后,她一到楼里开张便把窗户锁上,至第二日睡醒后再打开。”
李臻也道:“方才我也检查过了,窗户是在里头锁上的,不会有人进来。”
三人面色又凝重起来。
此时,门口一道讥讽声传来:“我看呐,就是有人担心自己花魁榜首的名头又被别人夺去,这才杀了丹奴和花醉。”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裙装的女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她长得大眼高鼻,看起来很有成熟风味,本就翘起的眼尾用朱笔描的更翘,还画了一朵艳红的牡丹,更显妩媚。
她腰肢款款,裙子开叉到大腿根部,行动间白嫩的大腿若隐若现,更衬得她肌肤赛雪,美艳动人。
屋内的男子皆是移开眼去,不好意思看她。
“奴家灵歌,见过各位大人。”
灵歌将云珩和李臻的表情尽收眼底,巧笑着自报了姓名。
此乃排名第四的花魁娘子,灵歌。
宋晚的目光落在她眼角雕花的牡丹上。
这牡丹应当出自极善工笔的丹青大师之手,处处精妙,栩栩如生。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便是不与这双美目贴合,若是花瓣的落笔之处正在眼角,便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