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没见她有别的话说,云珩愣了:“就这?”
宋晚一脸不解:“不然呢?”
云珩恨铁不成钢:“昨日叫你看的书都白看了?你就看不出哪里有不对?看不出那凶手是如何杀了人,又如何避开楼中众人功成身退的?”
宋晚默了默,问云珩:“公子看出来了吗?”
云珩:“……”
他当然也没有。
云珩气呼呼的转过头去不看她了。
宋晚也不把话说穿,既然有了他的默许,她就更加肆意的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把容易藏人的地方走瞧了瞧,甚至还将衣柜打开比量了比量,最后,走到雕花窗牗前,将紧闭的窗牗打开。
窗牗外,是一条宽阔的大河,乃是贯穿京都的母河渭水。
本来这条河是通着外头水域的,为了确保皇城安全,也为了不被南边水患侵扰,工部便上传圣听,兀自断开了,只在京都内流通。是以此河虽然宽广,水流却和缓。
到了节庆日子,就会有船家在其上摇船揽客,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意境。
又确认了一下河岸的宽度,宋晚摇了摇头,将凶手从窗户中逃走的想法从脑袋中剔除。
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边,窗牗关上,便觉眼前一阵明亮,叫她看不清身处何地。
摸索着将将走到云珩身边站定,苏逍遥便带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眉目清冷,面凉如水,眉眼间有几分英气,但眸子里却无半分江湖儿女的精神,生生堕了灵气,只道是一个寻常的冰山美人。
“月婵见过大人。”
声音干脆,倒是有几分江湖儿女的利落洒脱。
云珩淡淡的点点头,问道:“那日是你先看到的丹奴的尸体?”
“是。”月婵神情坦荡,丝毫不担心答应下来会有牢狱官司。
云珩盯着她瞧了半晌,这才说道:“你来说说,你见到丹奴的时候,她在何处,死状如何。”
月婵神情无半分变化,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道:“丹奴死时就坐在大人所坐的椅子上。”
云珩:“……”
“她的死状……”
“且慢!”
云珩赶忙打断她的话,站起来,让宋晚坐下,“你将这位阮娘子当作丹奴,好好将她摆一摆姿势,好叫大人我看个清楚明白!”
宋晚本就被他强行按在椅子上弄的莫名其妙,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是在怕鬼,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云珩自觉理亏,伸手摸摸鼻子,当作没看见她的不敬之举,决定这次就不治她的罪。
月婵不管两人的官司,开口指点宋晚。
“身子整个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桌上,左手垂下,头往后靠在圈椅上,双目睁大。”
又细细端详了一番,月婵将宋晚搭在桌上的手翻过来,让她手心朝上,这才对云珩说:“就是这样了。”
云珩围着宋晚转了一圈,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他问月婵:“你当时可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问得自然是丹奴房中的声音。
月婵摇头:“我当时在门口叫了丹奴两声,不见她言语,本想走,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我以为是丹奴不堪受辱寻了短见,便着急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丹奴被人杀了。”
云珩皱眉:“我听闻你们两人是对手,共同角逐花魁娘子榜首之位,但是听你方才所言,你们关系似乎不错?”
“大人这是何意?”月婵挑眉,“难不成,大人以为丹奴是月婵杀的?”
云珩微微一笑:“合理推测罢了,月婵姑娘莫急。”
月婵把手往前一伸,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大人若是想随意抓个人去交差,那便直接叫人捆了月婵。若是想查明案子,便拿出证据!”
云珩看着她,不说话。
苏逍遥上前道:“云公子莫怪,月婵是江湖儿女,性子直爽,心性却是极好。苏某可做担保,她绝对不是杀害丹奴的凶手。云公子莫要因她耿直而生气。”
“大人抓是不抓?”月婵依旧梗着脖子问。
云珩笑笑,又变成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月婵姐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自是不能现在抓你了。三日后的含春楼大庆,我同阮娘子来看姐姐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