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摆摆手,道:“你也别气了,等这件事查清楚,朕替皎皎讨回公道。”
“谢圣上!”贺九台大喜,赶忙谢恩,像是生怕景元帝收回成命一样。
景元帝嘴角抽了抽,问他:“对于彻查此案之人,你可有人选?”
“臣以为,云二公子就很合适!”贺九台拱手,自信回道。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随即,少年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贺家叔父,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同之章还是好友,你为何如此害我?”
贺九台:“?”
他回头,看到角落里端坐在软榻上的少年因震惊微微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尴尬一笑:“云贤侄也在啊哈哈哈……”
云珩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才在下一直都在呢。”
贺九台:“……啊哈哈哈哈……”
景元帝看着他俩人如此,头都大了,也不理会云珩,问贺九台:“贺爱卿提议让行之主审此案,可是有什么打算?”
这小子是京都城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让他听曲儿打马球他倒是在行,让他审案子?
景元帝以为这是贺九台气昏了头想出来的昏招。
“他能有什么打算?就是公报私仇呗。”
云珩动了动身子,许是碰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又窝回了软榻上,哼哼两声,“不就是怪我连累了他的外甥女吗?小气鬼!”
“行之,不得无礼!”
景元帝呵斥了他一声。
云珩撅撅嘴没再说话,但依然是那副不服的模样。
贺九台却是乐呵呵的,一点儿都不恼,也不反驳:“圣上,周围一倒,大理寺卿的位置空悬,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这个时候派谁去主审此案,都可能被钻了空子,唯有云贤侄是此案受害人,他又一向嚣张跋扈,他主动提出审理此案,众人最多上几道折子骂几句,但能省很多麻烦。”
“嘿……嘶……”
这话云珩不爱听,一激动想坐起来跟他理论,又碰到了伤处,龇牙咧嘴的又躺回去了。
这一耽搁,景元帝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立刻拍板:“就按贺爱卿说的办吧!”
“圣上圣明!”
“外祖父!”云珩不满,想抗议。
景元帝心意已决,笑眯眯的哄骗他:“行之,你莫担忧,朕会派纠察司帮你一同查案,你就站出来当头儿就行了。”
头儿?
活靶子还差不多!
云珩哼哼两声,知道他已经无力改变局面,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景元帝知晓他的德行,怕等会儿他又寻个什么由头不干了,便叫鸿福公公差人抬了软轿进来抬他。
云珩嘴角一抽,知道自己已然没了退路,只能谢了皇恩,上了软轿。
出了御书房,贺九台追上来,笑得一脸褶子:“云贤侄此番回去,须得好好将养几日呀。”
云珩睨他一眼:“托叔父的福,行之此番怕是要一辈子待在这软轿上了。”
贺九台咧嘴笑:“云贤侄说的哪里话,叔父请求圣上给你赐了不少疗伤圣药呢!”
云珩皮笑肉不笑,哼哼着道谢。贺九台则是笑呵呵的回应,两人看起来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两人一路出了宫门,待上了马车,由贴身小厮千寻扶着上了马车,云珩才垮了脸,骂了一声“老狐狸”。
千寻絮絮叨叨:“公子可算是出来了,这几日长公主和侯爷都担忧的不得了,大公子更是到处跑门路,您回来他们就放心了。长公主已经派人准备了家宴给您去去晦气,到家就能吃上饭了!”
马车启动,碰到了身上的伤口,云珩疼得龇牙咧嘴,心情烦躁,突然生出几分怒意来,想把幕后害他之人揪出来,叫他也尝尝这皮肉之苦!
“不回府。”他道,“去纠察司。”
千寻已经知晓皇上要派自家主子去断案一事,想着依着他的性子,应当先回府沐浴更衣上药,吃顿好的以后,再走马上任。
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一身伤就去了!
果然,他家主子以前是没有机会才选择做个纨绔,现在圣上慧眼识珠,他家主子便支愣起来了!
千寻热血沸腾,小心翼翼的驾驶着马车,将云珩送去了纠察司。
此案已于今日早晨移交纠察司,那周围伪造尸检结果一事就是纠察司查出来的。云珩要来卷宗,歪在圣上送的软轿上随手翻着,一目十行。
直到最后一页熟宣印入眼帘,云珩眉头一皱:“这位阮荷,在昨日午时给那丹奴设饰过?”
纠察司的小司使上前瞧了瞧,应道:“是,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照规矩,这阮娘子是要提前亲自来司里备案的,这次是她的丫鬟来备案不说,刚备案不久,她便来接人了,显然是设饰完才来备案的。”
云珩问:“你们没盘问盘问?”
“大人说笑了,这阮娘子是贺老夫人的救命恩人,贺大人特意关照过的,小的们不敢为难。”那小司使笑得谄媚。
听到贺九台的名字,云珩就想起来自己被摆的这一道,冷哼两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看来这位阮娘子是最后见过那丹奴尸首之人,小爷去找她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