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担心地问,“犯困了?才几日就这么折腾,后面可怎么好?”
说她小孩儿,冯妙嫦不乐意听,“我一直好吃好喝好睡的,都说就没见这么乖的。”
七爷伸手过来,又停在半道儿,“我能摸摸么?”
想想这也是他的孩子,冯妙嫦大方扯开围着的薄被,“大夫说这会儿也就豆粒大,摸不出来。”
七爷伸手过来,轻的不能再轻的在她小肚子来回摩挲着,“爹回来了,说好了,咱乖着点儿,等你出来爹带你骑马。”
冯妙嫦心里一动,问道,“七爷盼着是儿子么?”
七爷收回手,扯了被子给她仔细围好,“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冯妙嫦觉着他没说真话,西岭和玄字的搁她面前都说了多少回“七爷至今无后”这样的话了。
七爷不错眼的还盯着她的小肚子,顾自说着自己的,“是女儿呢,可不能像你小时候一样教,什么女则,女诫,女训统统不能过她的眼,男孩儿能做什么,她就能做什么,想骑马就骑马,想外头逛着就逛着,想读书就叫进学,想习武我亲自教她。”
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她的父兄够爱护她了,也做不到如此。
“你就不怕那样教出来女儿嫁不出去么?”
七爷抡起拳头,“只要这个够硬,还不是可着咱女儿挑么?”
顺着他说的往下想,那样孩子该是怎样肆意无拘的地长大啊!一定很快活!
冯妙嫦忽然就觉着孩子有这样一个爹很不错。
对之前的想法有了些许动摇。
或者再看看?
这样说着话,那股困劲儿又去了,冯妙嫦鼻子就好使了,一点不能忍,她掀被子往远坐了。
七爷忙挨过去问,“怎么了?”
冯妙嫦捂着鼻子,“你回来还没换洗是吧?”
七爷又硬生生撤回身儿,低头吸着鼻子,“还成啊,我出来前换洗了,你知道我不大爱出汗呢。”
鬼的不爱出汗,那时候他满身的汗给被子都打湿了……
怎么想起了这个?冯妙嫦摇头给那些晃开,没好气道,“反正我这会儿就能闻着。”
孕妇最大,七爷只好穿鞋下榻,“那我先去洗了,你再眯会儿吧。”
冯妙嫦却越闻越不对,眉都拧一起了,“不行,我得叫大翠几个换床被褥。”
七爷有些被打击到了,“我有那么脏么?出来前我特意换的一身儿干净的,靴子也是没上脚的……”
说到这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倒像他为了回家怎么着似的。
冯妙嫦注意的却是别个,“不是我挑你,七爷你现在真是沙匪的做派,没回来前是不是几天都不换一身的?”
七爷松了肩膀,伸脸过来,朝她呲牙笑开,“瞧我脸也黑了不是,那我也是最俊最讲究的沙匪。”
冯妙嫦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七爷,你怎变得如此……”
七爷顺手刮了下她的脸,“变啥样你也嫌不得了,安心做我的匪婆娘吧!”
说完,七爷大笑着出了内寝,往更衣间沐浴换洗去了。
差不多一注香的时候,就见他散着半湿的头发,穿着家常的衣服又进来。
进来后挨过来,“这会儿香了没?我用你那个香澡豆擦了三回。”
不知是不是错觉,冯妙嫦觉着从刚他摸了肚子,两人又说了儿子女儿如何的,这人就不大一样了。
就如揭开了隔着的那层纱,变得和她不那么客气了。
大翠过来说夕食备好了?
冯妙嫦搁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掀了被就要下榻。
七爷按住她,“你别动了,放个小几在榻上用吧?”
“弄一屋子味儿可怎么睡?”冯妙嫦推开他,穿上鞋子去了外间。
七爷跟后面出来,还不住念她,“就不叫我,你也叫那几些翠给你穿鞋,再窝着呢?
冯妙嫦这一会儿真够了,“一颗豆子能怎么窝着?”